吆西。
没有人。
她放下心,打开门,往外走。
谁知道,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沈淮与平静的声音:“这位小姐,能麻烦您稍稍停一下吗?”
杜明茶汗毛顿时蹭蹭蹭地全部竖了起来。
莫慌莫慌。
她对自己说。
稳者为上。
杜明茶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这么多人,沈淮与未必会认得她;况且,要是真认出来,以他的脾气,现在指不定已经疯狂拽回去拖到车上开艹了,哪里还会这样心平气和地与她聊天?
这样想着,她听到后面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以及沈淮与又用英文重复了一遍的问话:“前面的小姐,能请您稍微停一下吗?”
杜明茶站定。
她微微回头,凶神恶煞地吼他:“巴嘎!八格牙路!”
寂静的走廊,顿时更静了。
杜明茶迅速给自己捏造好不好惹的樱花妹人设。
她努力回想着小时候从质朴山东台上看到的神剧,模仿着里面无恶不作的军官,用那种恶狠狠的语气咒骂:“ざこ!”
同样的人,讲不同语言时,声线会有微妙的变化。
杜明茶**语时,曾被舍友说听起来像高傲的少女,而讲德语,又被称“御姐声线”。
现在讲日语,她刻意压低了嗓音,还真有点那种恶女的味道。
沈淮与用日语回应:“抱歉,打扰了。”
这还是杜明茶第一次听他讲日语。
哪怕知道场合不对,杜明茶的心脏还是被狠狠戳了一下。
呜呜呜沈淮与讲日语时的声线怎么这么苏!怎么这么像她的本命男神!
杜明茶忍住了再看他一眼的冲动。
别回头。
回头就是小黑屋。
轻则腿疼重则肾疼。
她继续造作地走着,往女卫生间去。
还好,对方没有跟上来。
二楼的女卫生间满了,杜明茶实在等不住,又去了一楼。
她特意回头看了,确认过,沈淮与没有追上来。
大概真的以为她是个樱花妹子。
上完厕所,杜明茶洗干净手,仍旧围着丝巾、墨镜。
只是,这次刚刚出了女卫生间,一双手就过来揽住她的腰——
熟悉的淡淡草木香味将她彻底包围。
杜明茶大脑一片空白,仍旧克制着自己,她手忙脚乱地捂着蒙在脸上的纱:“巴嘎!巴嘎!巴嘎!”
沈淮与竟然一只手就把她的腰给搂住了!
不是什么《插翅难飞:霸道总裁和他的小逃妻》里的公主抱,沈淮与像拎小鸡仔一样轻轻松松把她拎起来,一只胳膊夹住,拎着就往前走。
杜明茶头朝下,腿用力挣扎:“八格——”
啪。
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声音清脆。
“再骂,挨打的就不止一下了,”沈淮与淡声说,“老实点。”
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打屁股的杜明茶:“……”
她意识到了。
假如说之前的沈淮与是温文尔雅淮老师,那现在的沈淮与,就是钮祜禄·沈二爷。
现在的沈淮与已经不是当初的淮老师了。
是她亲手睡了他。
车子就停在外面,摇摇看沈淮与拎人过来,白修没有丝毫惊讶、甚至还面带微笑地贴心将后面的车门打开——
杜明茶被丢了进去。
这车子后面空间宽敞无比,不知道沈淮与按了哪个按钮,前座和后座之前,缓缓升起一块挡板,将车子后面彻底分割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杜明茶:哦豁。
熟悉的车。
熟悉的霸总抓逃跑小白花专用车,方便总裁在归程上忍不住将小白花翻来覆去撞到车子哐叽哐叽猛响的那种挡板车。
密闭空间中,只有裹着头纱的杜明茶和西装革履的沈淮与。
沈淮与很冷静。
太冷静了,冷静的让杜明茶害怕。
就像那暴雨前来临的宁静。
也像那即将爆炒她前的和平。
杜明茶很怕。
一般来说,他憋的越狠,爆炒起来就越狠。
沈淮与没有摘手套。
他拆了自己的领带——杜明茶送给他的那条,是她精心准备很久,攒了许久钱给他做生日的那条。
而现在,这条领带,已经被他扯下来。
杜明茶后背抵着车门,感受到玻璃的凉度。
在这个时候,杜明茶悲伤地发现了贫穷的坏处。
她竟然不会开这种豪车的车门。
连需要按哪里都不清楚。
怪不得小说中没有一个小白花成功逃脱只能被按着酱酱酿酿!
杜明茶一直以为这种情节设置是作者失了智却没想到是她低估了总裁们的财力!
毕竟能让总裁爆炒娇贵小白花的车一水的豪,根本没有总裁在出租车或者面包车上爆炒人的!
沈淮与贴近她,将贫穷少女正拼命摸索车门开关的两只手拽过来。
带着他体温的领带缚上杜明茶的手腕。
沈淮与将她脸上的头纱扯下来,眼底浓暗,轻声叫她的名字:“明茶。”
他的表情令杜明茶害怕。
像是沉溺于罂粟花中的人,经历了一个月不曾见到、触破的煎熬,被折磨的像是要疯掉。
沈淮与只摘掉一只手套。
修长的手指捏着杜明茶的脸,要她直视自己,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触碰她的锁骨,微凉的皮质在肌肤上摩擦,杜明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叫了我这么多声老师,”沈淮与微笑,眼底辨不清楚情绪,“我可没教过你吃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