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做长辈的,和孩子置什么气?”
邓边德歪歪坐着,面色并不好。
“明茶呀,”王雪荧一副推心置腹的做派,“我知道你的心思,喜欢沈淮与的人多了去,你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不过呢,咱们也得清楚自己身份,啊?
别做出让你爷爷没面子的事情。”
杜明茶捏着杯子,含笑看她:“最让我爷爷没面子的人,不正是您吗?”
邓边德呵斥她:“你在胡说些什么?
有你这么和奶奶说话的?”
“我只认一个奶奶,现在她已经在地下长眠了,”杜明茶说,“王女士,我敬重您只因为您是我爷爷的配偶——”
说到这里,她俯身贴近,看着王雪荧因打针而僵硬的脸:“不过,自从知道您私下里动的那些手脚后,我对您只有厌恶了。”
邓边德听的云里雾里:“你在说些什么?”
杜明茶站起来往外走,她心中一片澄明。
按照妈妈的说法,当初为了彻底赶走邓扶林,王雪荧私下里动了不少手脚、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找邓扶林和杜婉玲的麻烦。
一直到两人搬去j市也没停歇,甚至在杜婉玲怀孕时变本加厉。
邓扶林这个优秀的长子显然是她眼中钉肉中刺,一直到了杜明茶降生后才短暂停止。
被父权社会从小洗脑到大的王雪荧,理所应当地认为时守旧的邓老先生,绝对不会把他的财产留给一个女孩。
杜明茶不稀罕那些财产,她只是纯粹讨厌侮辱她父母的人。
晚饭刚开始没多久,王雪荧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杜明茶称赞沈淮与的事情,以一种长辈看小孩子玩笑话的语气说:“您说说,这明茶和淮与,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啊?
这岔了辈分、是不是挺逗的?”
邓老先生没说话。
邓边德说:“照我说啊,这不是逗,就是幼稚!叫人笑话!”
邓老先生侧脸看他:“笑话什么?”
“笑话咱们家人没教养啊,”邓边德说,“对长辈还有念头,这丢人啊!再说了,人家沈淮与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
有必要从自己小辈里面挑?
我敢打赌,要是沈淮与不说你是痴人做梦,我等会就沾着芥末把这整张桌子给你吃了。”
杜明茶看了看这桌子:“那家里的芥末可能不太够啊。”
邓边德只觉着好笑:“你还挺自信?”
旁人不清楚,他打听的仔细。
无论从伦理还是其他方面来讲,沈淮与都不可能会找杜明茶。
邓老先生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边德,你还真他娘的是钟馗炸粪坑——往死里作妖啊。”
邓边德:“爸?”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你怎么光和老鼠似的打洞?”
邓老先生说,“我上辈子shā • rén放火了,这辈子才生出你这么个叉烧包。”
邓边德:“?”
疑惑中,听见外面有脚步声,邓老先生端坐着,动都没动,只侧身朝明茶说:“明茶,客人来了,去迎迎。”
那语气。
在杜明茶听来,和青楼鸨母对着手下姑娘说“姑娘们接客啦”差不多。
她心中狐疑,耳侧声音重重,转身,恰好门开。
穿着小号西装的顾乐乐,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邓边德手里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王雪荧一时间也愣住。
她认得这孩子,知道他是沈淮与认的干儿子,柔和地朝顾乐乐伸手:“乐乐,过来,让阿姨抱抱。”
顾乐乐懵懂无辜地看着她:“阿姨?
您是哪个阿姨?”
王雪荧亲切地说:“我是明茶的奶奶呀。”
“明茶的奶奶?”
顾乐乐天真无邪地看着她,“明茶只有一个奶奶呀,哦,想起来了,原来您是边德叔叔的母亲呀。”
王雪荧脸上带着笑,刚想夸一句聪明,就听小孩子软糯糯地问:“做了这么多缺德事,没想到您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