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道:“也好。”又低头向袁裳道:“谢舒既是让你今后都不必去见她了,你便不需再去,只在这里好生过你的日子便是。”
往后的数日,孙权未踏入谢舒的院子一步,但谢舒早已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孙权一直不来,她也并不心急,且平日里又很少出门,便也不大知道外头的事,只隐约听得袁裳仿佛是病了一场。
这日,谢舒一早起来,懒怠梳妆,只漱洗了,松松地将头发挽起,将案几挪在窗前,听着外头的鸟鸣风吟心不在焉地练字。青钺在一旁静静地理着妆奁里的珠钗坠饰。
过了半晌,谢舒静中忽而心里一动,问青钺道:“今日是初几了?”
青钺想了想道:“是二十五了呢,咱们闭门度日,险些连日子都忘了,十月一过,眼看着便是冬节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谢舒搁了笔道:“我得去将军府瞧瞧吴夫人。原本吴夫人念着孝廉府离将军府路远,只让我每逢朔望之日去看望一次,但身为儿媳,半月一次毕竟太过疏懒,我便自请每逢五、十都前去侍奉,如今这不是又到日子了么?”
其实谢舒是穿越来的,与吴夫人本是陌路,谈不上婆媳情深,但当初是吴夫人亲自替孙权挑中了她,自然对她颇为钟爱,与现代自由恋爱导致婆媳之间水火不容勾心斗角决然不同。谢舒虽是指腹为婚嫁给孙权,不得他的喜爱,但却与吴夫人和大小乔相处得甚是融洽。谢舒在三国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便对吴夫人生了几分依赖之心,平常与其整日闷在府里,还不如去将军府和吴夫人亲近亲近,也好顺带着威慑孙权。失宠被废的命运明晃晃地写在史书里,谢舒不敢掉以轻心,虽然现下因着尚未完全摸清自身的处境,而不知从何下手改变,但与吴夫人搞好关系,至少能让孙权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不敢妄动。
谢舒暗自转着心思的工夫,青钺已笑道:“夫人真是孝顺。”便要上前替谢舒梳头。谢舒道:“紫绶那小丫头去哪儿了?让她去厨下挑几样精致些的点心送来,我总不能空着手去。”
青钺左右瞧了瞧,道:“一大早便跑得没影了。紫绶年纪小玩心重,又见夫人和气,近来越发顽皮了,昨日我还见她在后院墙根底下与兰沚说笑。”
谢舒没多想,道:“那便罢了。”
青钺道:“待会儿我去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