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陌收拢手臂,将她抱得愈加的紧,却没有再说话。
外面的雨已至噼里啪啦,彻底掩盖了打斗的声音,长歌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不多久,听时陌柔声道:“睡吧,都处理好了。”
长歌不知那是习武之人异于常人的听力还是直觉,信赖地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睛,一时没有睡着。黑暗中,她感觉有一只温热的大掌轻柔地覆在她的小腹。
她的心忽然就温暖踏实了起来,在这冰冷残酷的雨夜,他们一家三口终能相拥而眠,纵然外面fēng • bō诡谲,但这方天地之内却有她一生所求的宁静。
外面风大雨大,她仿佛躺在一团温暖的棉花上,不久,倦意袭来,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双黑瞳毫无倦怠,就这么久久凝视着她。
“很快,长歌,很快。”
……
这个十月,太子总共往秦.王府派出了十一批刺客,起初还是三五日一次,但随着每一次的全军覆没,他仿佛被狠狠挑衅的暴躁的虎狼,愈加无所顾忌肆无忌惮起来。
他的脚虽然已经可以正常行走,外人看来仿佛没有受过伤,但他毕竟曾被挑断脚筋,伤过不可能没有痕迹。十月连绵的阴雨让他如针钻一般疼。他自然将这疼痛化为仇恨和一次比一次狠厉的刺客,悉数还给了秦王府。
可惜一次次无功而返。
“啪——”
东宫的书房内又碎了一个杯子。
“都说他是大周上下最窝囊的皇子,哪个窝囊的皇子像他一样?府邸上下铁板一块!连孤的东宫也办不到!时陌绝不能留!”
时景瘦削的脸隐在不甚明亮的阴影里。
骆忱在他对面,微一沉吟道:“臣以为,秦王势力已成,如今与他硬碰恐伤殿下元气。不如待来日殿下登基,皇权之下,纵然十个秦王也无法抵挡千军万马。”
时景拂袖冷道:“待来日?哼!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欲速则不达啊殿下!”骆忱力谏。
此时太子妃心思一转,勾唇一笑:“既然铁板一块不好对付,那便摧之拆之,各个击破。”
时景看向太子妃。
“殿下监国理政,秦王虽休沐,说到底亦是臣子。寻个由头,将他支出京去岂费力?”太子妃媚眼如丝,艳丽的红唇勾起一个弧度,像极了焠毒的钩子,“只要秦王离了京,那慕长歌与折了翼的鸟何异?到时还不是任人宰割。”
时景对上太子妃细长的眉眼,刹那间心领神会,眼底浮起阴冷潮湿的诡笑——
“只要慕长歌和她肚里的孩子一死,时陌必反。届时,自有父皇的千军万马替孤除之。”
“各个击破,借刀shā • rén。爱妃,此计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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