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果子在光秃秃的黄土地上分外扎眼,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哎呦,这不是偷村里粮食吗?!这还得了。”一个和王婶子有过过节的婶子故意高声说着。
小胖子被说的涨红了脸,王婶子还不依不饶叫骂:“郭翠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儿子偷吃了?!少血口喷人!吃你们家一点东西就这个样子,林浠你这是见死不救冷漠心肠,以后谁还敢跟你们相处?!”
她反口又骂起来,还想让众人一起孤立林家,只可惜村民们都不是傻子,把她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
众人小声议论,还有人背地里骂了起来:“村里就那么点粮食还要偷吃,真是恬不知耻!”“南月村怎么出了这么个人,真丢脸,我要是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时间骂声四起,王婶子舌战四方,渐渐落下阵来。
“够了!你还要不要脸!真是给老王家丢人!”一向沉默寡言的丈夫突然开口呵斥,吓的王婶子一激灵,再没敢顶嘴。
自家男人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若是再敢多说只怕今日真要被赶出去了,她只能垂着头不敢开腔。
众人见安静下来,也纷纷散去了。
一夜无眠。
第二日整顿好,村里人都照着村长的说法朝北方走,一路上走走停停,泥浆顺着裤脚滴落,众人走了十几里路便停下歇息了。
林浠在队伍中后方,村子里五分之三都是老幼病残,剩余的壮劳力一半走在前面带路,一半跟在后面保护,因此走的不快。
众人在一片高岗上休息,林浠也试探着寻找灵气。
越往北走,灵气越稀少,这片高岗像是被人吸收过似的,什么也没有。
林浠用神识往四周探了探,闭目间,突然探到跟在南月村队伍后越两里路的流民队伍。
他们多数是青壮力,约莫五六十人,很少有女人和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似乎流浪了很久。
林浠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她瞬间睁开双眼,立刻将流民的事告诉了村长。
村长也派人前去,那队流民越走越近,像是故意讨好他们似的,在一两百米处休息,开始生火做饭。
南月村其他村民不知情,也没有防备,反倒是和他们攀谈起来。
到了吃午饭的时辰,后面的流民拿出锅子,生起火做起饭来,很快一股烂木头的味道便钻进众人鼻子里,让人忍不住作呕。
这是在吃什么,怎么一股怪味?!
突然,一位身子脸色铁青,指着正在往锅里加肉的流民,小声嘀咕:“是树皮!”
众人望过去,衣衫褴褛的男人手中捧着几块漆黑的树皮,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树皮变得长满霉斑,男人却毫不在意伸手将树皮丢进了满是沸水的锅里!
众人明白那股味道是什么,纷纷反胃呕吐!
男人察觉到他们的目光,龇着大黄牙笑了笑,一边吃一边大喊:“好吃,太好吃了!”
有几个男人蹲在锅边馋的直流口水,看着自家还有一口气的孩子,恨铁不成钢的叹气,他们下手晚了,连树皮也没得吃!
林浠看着馋的流口水的几人,不禁暗自摇头,现在这世道,连树皮都成了紧俏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