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词低头看着手心中的平安符,突然笑了一声。
然后,他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
丢下这句话后,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垂落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个平安符。
时渺就站在原地没动,哪怕他们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眼前,她依旧好像雕像一样站着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的电话铃声总算将她拉了回来。
——是关于容氏那边的。
欧臣的身份被曝光,公司的资金空缺更是让众人哗然,如今容氏已经乱成一团。
杨宁在那边,但很多事情他根本处理不了,更重要的是,如果容既一直昏迷不醒,之前他所做的一切计划,全部都将付诸东流。
时渺听着电话,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太太,您在听吗?太太?”
杨宁的声音再次传来,时渺这才回答了一声,“你将文件发给我吧。”
她的回答让杨宁一顿。
时渺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快又接着说道,“我是他的妻子,就算容既真的有什么事,我也是他财产唯一的继承人,包括容氏的那些股份。”
“所以,我有权帮他处理那些事情。”
……
时渺记得容既曾经跟自己说过,她其实并不适合在商场。
那个时候她还有些气恼甚至觉得他有些看不起自己。
但现在她帮着他处理那些事情的时候她才发现——他或许是对的。
那些数字和分析,她单看便觉得触目惊心,在旁人询问自己该如何做出决定时,她甚至连一个肯定的回复都不敢给。
而容氏的那些股东在这个时候却变得无比齐心,纷纷咬定容既和欧臣的关系不菲,这次的事情或许就是两人的合谋,逼着时渺将那些资金吐出来。
第一次的集体会议,时渺几乎歇斯底里才将他们压住。
但她知道,这个状况并不会持续多久。
等过几天,甚至可能明天,他们就会再次露出獠牙,朝自己扑来。
——哪怕容氏真的因为这件事垮了,他们也依旧能在这个时候谋取巨大的利益。
一鲸落,万物生。
在他们眼里,自己以及容既账户上的巨额财产,就是一头无比肥美的羊羔。
时渺睡不着。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了。
但她知道自己得睡觉。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也答应了郁词要好好照顾自己。
而且……她还得照顾容既,还要处理很多事情。
所以哪怕睡不着,她也依旧强迫自己躺在了床上。
只是刚闭上眼睛,容既那浑身是血的样子便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她立即睁开了眼睛,伸手将旁边的台灯拧开!
黄色的灯光温馨暖和,她的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发冷。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后,她起身从小卧室中回到了隔壁容既的病房中。
——守夜的护工偷偷睡着了。
但时渺没有吵醒他,直接在容既床边坐下,再伸手将他的握住。
在感受到他体温的那瞬间,她才觉得自己的心安了一些,眼睛也缓缓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