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亭冷冷地看着她,“你倒是有恃无恐!”
秦清道:“怎敢?”
她知道韩亭不敢真的对她动手,轻轻一哂,吩咐道:“饭菜冷了,想必阿爹也没什么胃口,都撤下去吧。”
“是。”
比起驸马,众人自然更服从长宁郡主的命令。
她深深看了韩亭一眼。
“父亲,早些歇下吧。”
她走后,韩亭面色忽白忽青,阴晴不定,看着仆婢撤下尚温的饭菜,他忽而暴起,掀了整个桌面!
他这个女儿,竟半点不把他这个做父亲放在眼里!
就如同长公主,出城这么多日,都不曾传信回来和他提过只字片语!
他这个驸马做的,岂止一个窝囊可言?!
“郡主,驸马他......”走出好远,秦清她们还是听见了碗筷碟盘摔碎的动静,丹心忿忿道,“他这是给您脸色瞧呢!”
何止?
秦清方才不会把他冠冕堂皇的指责教训记在心上,如今也不会把他的怒火放在眼里。
秦清握着丹心手臂,两人慢慢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其他服侍的人。
明明是走了无数遍的路,可秦清觉得脚上沉甸甸的,好像坠着几十石的重量,让她举步维艰,步步难捱。
“郡主......”丹心小声道,“方才驸马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些。”
不用她说,秦清也瞧见了。
她脸色难看,哪怕心里有了底,也仍旧不肯相信。
那样的猜测,怎么会是真的?
长公主府被崔管家管理的这么好,韩亭和柳姨娘他们又是怎么做的手脚?
这样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长公主府?!
秦清一阵头晕目眩,耳鸣嗡嗡作响。
她像是在催眠自己,一遍又一遍道:“不会的,不会是真的,不会的......”
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她不肯相信自己已经得到证实的猜测。
与其说这是谨慎,不妨用逃避来形容更为恰当。
如果真的如她所猜测的一样,那么这些年来,阿娘阿兄和她,他们这么多人,不是全都被韩亭和柳姨娘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
秦清害怕、恐惧,她不愿意相信,且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
没有人会愿意这么多年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
她忍不住想,倘若是真的,韩云韵知不知道这件事?她和她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还是早已知情所以如此亲近柳姨娘?
那另外一个孩子呢?
那个一出生就被“夭折”的孩子,或许才是她的妹妹,她现在在哪?还活着吗?有没有吃苦?
不管真假,那总归是韩亭的女儿,虎毒不食子,他总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吧?
秦清这样想着,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瞬间天昏地暗,往前栽了过去!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