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昙是韩云韵身边还算亲近的一个婢女,怕韩云韵再闹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犹豫着上前道:“姑娘,郡主只怕是不会来了,您消消气,奴婢去做点红豆糕给您尝尝......啊!”
“要你在这里多嘴?!”
韩云韵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打得她头晕眼花一阵耳鸣,脸上还冒出几道指甲抓痕,火辣辣的正往外渗血。
小昙痛呼一声,紧接着马上跪了下去,求饶道:“奴婢知错,再也不敢了!”
其他人都同情地看着她,见韩云韵看过来又很快低下头。
韩云韵冷笑一声,道:“别以为秦清把我关起来你们就能作践我,再怎么样,我也是长公主府的主子,想把你们发卖出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作践一词实在严重。
韩云韵骄纵任性,府里上下都宠着她,从前犯了事不是有驸马护着就是有郡主挡着,就是大公子二公子说教几句,郡主都心疼,事后还要拿着不少好东西来哄她高兴。
这样的主儿,别说只是被关了禁闭,就是被罚被打,也是主子们的事情,哪里轮的到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去冒犯?
他们平日做的也不过是遵循郡主的吩咐,看牢二姑娘,好叫她别出去。
至于其他,是半点差池不敢有的。
韩云韵骂了一通还不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昙,将她想象成秦清,朝着她肩膀上去就是狠狠一脚!
踹死她!
“啊!”
小昙脑袋磕在地上,哪怕很痛也不敢再发出声音。
她闭了闭眼,忽然听见上头主子语气变了:“秦清!”
郡主来了?
韩云韵看着走进来的秦清,先是惊喜,后面又冷哼一声,凶巴巴的:“你来做什么?不是想我寻死吗,你别来啊!”
秦清静静地看着她,这么些年,她好像还是第一次仔细端详韩云韵的脸。
韩云韵长相随了驸马韩亭,细看和承伯候府的几位姑娘也有几分相似。驸马模样清秀儒雅,只是这样的五官在一个姑娘脸上就会显得精致不足,清秀有余,别说是和秦清比,就是永恩侯府的嫡出姑娘也要比韩云韵出色几分。
秦清以前觉得自己像阿娘,韩云韵像阿爹,一家子也算公平。如今仔细观察,发现韩云韵的眉眼之间,倒有几分柳姨娘的影子。
每每撒娇,那委屈可怜的劲,就和弱柳扶风的柳姨娘是如出一辙。
她笑了一下,慢慢道:“我若不来,岂不是看不到你寻死觅活了?”
韩云韵还等着她服软哄她呢!谁道竟冒出这么一句,她愣了半天,正要发火撒泼,又想起自己尚在禁闭中,不得不把火气憋回去,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声:“阿姐!”
秦清心想,我当真是你阿姐?
她没应声儿,看了眼匍匐于地的小昙,道:“将她带出去,寻个郎中来给她上药。”
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毁了容算是什么事?
小昙感激道:“奴婢多谢郡主。”
韩云韵忍不住了:“你连个下人都可怜!却要眼睁睁看着我死?你到底还是不是我阿姐了?”
秦清冷冷道:“我是不是,你再清楚不过。”
她这样的语气,让韩云韵陡然间生出一股心虚,眼神飘到别处,虚张声势却又理所应当道:“你当然是我阿姐!说好一辈子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