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回到长公主府,刚巧季真来给她把脉,例行问了一遍“最近没吃什么不该吃的吧”,他其实心里清楚,秦清向来听话,不像她娘,费劲不说,还凶得很。
秦清摇头,她不重口腹之欲,对于寻常人来说的忌口,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熬的事情。
季真把了脉,先在纸上勾勾勾画画调整了几味药,而后露出得意的笑,“至多不过两年,就让你能走能跳,开怀大笑!”
秦清:“……”
秦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巴巴地道了谢。
季真不想道谢,他往桌上瞥了眼,又瞥了眼,秦清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客客气气地把从郭家带回来的杏花饼送给季真。
“季先生,这是郭家的杏花饼,很好吃,你尝尝吧。”
季真喜笑颜开,一边叮嘱道:“你少吃点这些。”一边将用好几层油纸包好的糕点放到怀里,随口说了句,“郭家啊,是个讲理的人家,不像卢家,明明是书香门第,却好像个土匪窝似的,蛮不讲理。”
秦清:“啊?”
她有点好奇,但季真忙着回去吃杏花饼,没空搭理她,急匆匆就走了。
丹心摇头道:“郡主,奴婢总觉得,季先生迟早要在馋嘴上栽跟头。”
秦清不是很能理解:“季先生为什么这么会爱吃?”
丹心道:“谁知道呢?您先歇一会儿,奴婢去煎药。”
隔了一日,崔管家派人来传话,说御史中丞家的大姑娘来了。
“也没递拜帖,就直接上门来了。”丹心给秦清系披风说道。
毕竟是初次登门,又不是说多么亲密要好的关系。
这点礼数总是要讲的吧?
秦清也暗自摇头,道:“丹心,你去开库房,取几样姑娘家喜爱的玩意儿装匣子里,回头让吴大姑娘带回去。”
阿娘不在家中,两个兄长一个在自己院子里养伤,一个在外头,总不可能还来招待吴映月。
人家初次登门拜访,也不好叫她就空手回去。
秦清叹了口气,她还是不习惯和人打交道。
吴映月已经在招待客人的前厅坐着了,她今日过来,身边只跟了两个婢子,哪怕有克制着自己,还是忍不住四处打量。
不提前厅的各种摆设,单单大门口到前厅的这一段路,所望到的亭台楼阁就足够让她自惭形秽。
长公主府……竟是这样的古朴典雅,处处透着高贵的气息。
吴映月有点后悔今日来穿了这一身衣裳,走进来的路上她瞧见了长公主府的婢子,一个个打扮的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还要体面,反倒是她带来的两个婢子,灰头土脸的,和她一样,行为举止都流露出拘谨,一点儿也不大气。
吴映月心里头难受得很,偏偏等了半天秦清还没到,她不禁想是不是秦清对她有所不满,才故意姗姗来迟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姑娘,郡主来了。”
吴映月远远就看见秦清朝这边走来,和那日在郭家相差无几的打扮,甚至连眉毛也没描,素净的小脸没什么表情,眼神淡淡,莫名给人一种威仪。
这是摆架子吗?吴映月心想。
秦清走过来扫了一眼看见已经奉上茶水点心,暗自点头,不论人家如何,待客之道的礼数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