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昨夜没睡好,一想到今日回家就睡不着,天蒙蒙亮才合眼,上了马车倒头就睡,浑身酸痛,没什么精神。她深吸一口气,坐姿十分端正,对谢婠婠的撒娇充耳不闻,这个小祸害连累她这么久才回来,她没宰了她都已经是放她一马了,再得寸进尺,信不信她去问季真要点药,将她毒傻毒哑?!
“丹皮,把镜子拿给我。”秦沅仔细瞧了瞧,不大满意地皱眉,她拨了拨额前散落的碎发,这样看着娇柔无害一些,至于气色,虽说不甚苍白,但也足够惹人心疼了。
马车到了康王府,秦沅端坐正经,瞧着不肯下马车的谢婠婠,“是你自己老老实实下去,还是我叫人扔你下去?”
谢婠婠心知她没那么狠心,但还是乖乖地走下去。还没走几步,她忽然想起什么,她都没和安安道别呢!这一转身,就见马车掉了头,只剩下一辆放着她行李的马车,和这一趟跟去伺候的嬷嬷婢子。
搬行李的搬行李,伺候主子的伺候主子,将谢婠婠围了起来,她眼巴巴地看着秦沅的那辆马车飞快往长公主府方向跑,直到看不见了才垂头丧气进家门。
“小郡主回来了!”
早早得到消息都快望眼欲穿的康王妃忙不迭走出来相迎,这一见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这一去多日,怎么清减这样多?”
“这一去多日,怎么清减这么多?”秦清捧着秦沅的小脸,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来,好不容易才养出一点肉,出去一趟又瘦了回去。
秦清冲一旁侍候的嬷嬷道:“去告诉余伯,多准备些滋补营养的饭菜,用不着大鱼大肉的,但要比平时好一些,晚上还要一盅鸡汤。”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
秦清拉着秦沅的手往里屋走,对着娇小柔弱的妹妹说话不自觉放轻声音:“我叫人烧了水,你这一路回来想必也累了,先沐浴一番换身衣服,再好好休息,得把精气神养足了。”
秦沅乖乖点头,像只柔软的小白兔,她享受着秦清不自觉就说多了的关怀叮嘱,牵着秦清的手舍不得放开,她软软撒娇,“阿姐,我好想你呀。”
“阿姐也想你。”秦清柔声道。
秦沅抱住秦清的腰,与她面贴面,又眷恋地蹭了蹭,小声道:“阿姐身上好香,我好想阿姐,好想好想,就连梦里也都是阿姐。”
秦清心头一片柔软,也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微微低头,额头相抵,像是互相汲取着对方的温暖。秦清始终认为,不是安安需要她,而是她从安安身上获得了存在的意义。
“哪有什么香味?”秦清叹道,“都是药味罢了。”
“药味也很香。”
“说什么傻话?”短暂的温情过后,秦清催着秦沅去沐浴更衣,“你好好休息,等用午饭了,阿姐再来叫你。”
尽管秦沅强打起精神,又是撒娇又是说笑,但那眉眼间的疲乏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日后说话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捆着人不放。
长公主府因二姑娘的回来热闹起来,上行下效,就连素日沉默寡言的郡主都眉眼带笑,话也比往日多了,底下的人耳聪目明,自然清楚秦沅的分量。
说起来这二姑娘也是命好,虽说养在外头这么多年,但和郡主等人一点儿也不生分,也没什么隔阂,反倒那柔柔弱弱的直叫人激起保护欲,怎么疼都疼不够。
秦沅住的松霜院离雾凇院很近,本是客房,后面秦沅硬是要选这处,又叫下人收拾起来,打理之后也算别致。她一人住,也不像从前的韩云韵那样前前后后要将近二十余人伺候,婢子嬷嬷各四人贴身伺候着,其他还有专门做粗活的,人不多,但也叫她管的老老实实。
沐浴更衣之后,难得的神清气爽,秦沅背对着坐在床榻上,婢子天冬拿着布轻轻给她擦拭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