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策。”
秦清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再低头一些，在他错愕的目光下，与他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门窗敞着，午后的蝉鸣越发喧嚣，偶尔偷溜进来的风看见这一幕也不由悄然无声。
少年高了姑娘半个多头，向来霸道恶劣，此刻却乖乖地低下头，眉眼温顺，就跟被驯服的狼狗一般，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咫尺距离，鼻息交错，片刻安静，唯有对方眼中的情绪越发明显。
秦清眼底淌着浅浅的疼惜，和几分克制的情愫。
她不是一个习惯将爱意宣之于口的人，但若是谢策，原则也可以打破。
她清晰地看到少年眼中爱意浓重，还有那几欲破笼而出、掩藏不住的欲望。
“阿宁？”他轻轻道，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呼吸逐渐不稳，眼神软化，湿漉漉的，像拔掉利牙的凶兽，可怜极了。
秦清答应一声，明明没什么的，但还是被他的目光看的脸颊发烫，她轻声道：“闭上眼。”
谢策乖乖照做。
他几乎能猜出秦清要做什么。
温热的触感覆在唇上，郑重其事地仿佛在做一件大事。
短暂的亲吻后，她看着面前闭着眼睛的少年，轻声许诺：“有生之年，若能与你白头，便是此生圆满。”
爱意不必宣之于口，他们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昭示着心之所向。
但，别人有的东西，秦清也想给谢策。
她在心里默默加上了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我想和面前的这个人，拥有一辈子。】
谢策再也按耐不住，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清。
他抵着秦清的额头，发出一声忍耐的叹息，道：“阿宁，我快被你逼死了。”
他低声喃喃：“会白头的，这辈子，我们会走到最后。”
秦清没他那么感性。
她亲了亲谢策的唇角，算是安抚少年的躁动，继而面色一正，眉眼间浮现冷冽。
“丈夫不能再辱。陛下以为你是他的孩子，置康王于何地？”
旖旎缠绵瞬间被破坏的无影无踪。
谢策深吸一口气，他从来没见过比他媳妇儿还能破坏气氛的人！
秦清又确认了一遍：“真的步能告诉阿娘吗？阿娘不是徇私的人。更何况，一国之君应当行的端坐的正，上行下效，底下的风气才不会歪。陛下私德败坏，简直不堪。”
言语中的厌恶有如实质。
谢策嘟囔道：“他做的事，可还不止这么点儿呢。”
秦清道：“什么？”
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不怀疑谢策说的真假，但对这些事情的来路保留意见。
“你……”
谢策忙道：“这件事太子殿下也知道的。谢氏……就是上次我带你去见的那个，我阿爹的亲兄长，他们都知道。阿宁，你别担心，等时机成熟，连同其他事情，我会亲自告诉华安姑母。”
秦清相信他，点头道：“口言之，身必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