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长公主府如何看待,只说那卢三姑娘回了家,就假装无事发生,卢夫人还当她玩累了回屋歇去了,谁道她不声不响,出去干了件大事。
等晚间卢父回来,卢见殊忙不迭带上新做好的针黹鞋面儿去卢父的书房寻他,好难得献一回殷勤,可把卢父美的,直夸女儿能干,又开始忧愁她的亲事。
卢见殊道:“阿爹既不放心,何不妨问问华安长公主?”
卢父道:“问什么?”
卢见殊道:“自然是女儿的亲事啊。阿爹难道不愿多一个如大公子那般的女婿?”
卢父茶刚到嘴边,还未入口,就被她这句话惊得险些喷出来。
“胡闹!”卢父重重放下茶,吹胡子瞪眼道,“你一个姑娘家,还要不要名声了!这、这要是传出去……”
“我与阿爹说话,怎会传出去?就是有,那也是自家下人不安分,要处理起来也快得很,捆起来发卖出去就是了。”卢见殊半点不怕父亲发火,甚至还理直气壮道,“阿爹从前还夸赞大公子人品贵重,文武双全,乃是世家公子中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怎么现在又不乐意了?”
卢父也是听过之前传出的一些风言风语的,只是对着女儿不好直说,又怕她一跟头栽进去,两厢之下只得含糊其辞道:“听闻那秦衡长这么大,院里连个服侍的女子也没有,怕不是另有隐情。”又安慰道,“你是阿爹的掌上明珠,就是挑不着好的,也不能胡乱把你嫁出去,总归家大业大,阿爹养你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谁料卢见殊不领情,反倒眼睛一翻,毫无半点娴淑模样,“阿爹少来,我才不会嫁不出去。”
不想嫁给别人是一回事,承认自己没人要又是另外一回事。就是冲着卢氏的名头,也多的是人想挤破头娶她。
卢见殊听懂了卢父话里意思,时下男风虽为人诟病,但也没到喊打喊打的地步。有些人天生就喜欢与男子在一处,上犯不着国法,下碍不着家规,除非是那些清贵人家严令禁止,否则如南边儿几个郡,还会传出“兄弟情深”的美谈,也就是所谓的契兄弟。
有些心胸宽广的妇人,也乐意丈夫与同窗好友一处厮混,更有想得开的认为总比去外头闹大姑娘肚子好听。关系混乱到什么地步呢?就是有一日“兄弟”成亲,另一人还会备上一份厚礼贺他,好无芥蒂,反正成了亲大家照样在一起。
虽为人不齿,可到底没碍着自己,说再多也是不能够。
卢见殊却坚信秦衡不是那样的人,“大公子那是洁身自好,多少清贵人家尚且做不到,可见他心性坚定。常言道不遭人妒是庸才,大公子便是太好了,才叫他们只找到了这处揪着不放,任意抹黑!阿爹平日里那样明白的人,怎么也叫他们误导?就是退一万步,华安长公主性子刚烈,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岂会让大公子误入歧途?”
小嘴叭叭叭说了一通,尤嫌不够。
卢父的脑子都大了,“好好,就算你说的对。”
卢见殊意犹未尽,“那就麻烦阿爹找个日子,打听打听长公主殿下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