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他不会死吧?”
华安长公主道:“陛下可舍不得。”
秦湛撇了撇嘴,看来那几条无辜性命真的要枉死了。
华安长公主忽然问道:“这几日,谢策怎么没过来?”
秦清一愣,低下头咬了一口烧饼,慢慢咀嚼着,假装问的不是她。
秦衡憋着笑,秦湛干脆直接笑出了声,“阿娘,你不知道,谢策那小子在阿宁面前胆子小着呢,生怕阿宁因为他在秋猎中受伤的事情骂他,都在家躲着不敢过来。”
秦清矢口否认:“不是,没有,阿兄胡说。”
秦湛道:“我怎么胡说了。”
秦清绷着张小脸,慢吞吞道:“反正就是没有。”
华安长公主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回头叫人送些伤药去,毕竟这也不是他愿意受伤的。”
“哦。”秦清又低下头,好半天才想起来,“伤药早送过了。”
华安长公主挑眉,“话说回来,这回你怎么没去康王府看他?不心疼了?”
秦清努力一本正经道:“......我忙,暂时抽不出空。”
华安长公主终于忍不住笑,放过她,不忘细细嘱咐:“叫谢策悠着点,别玩脱了,再闹下去陛下也要起疑心。”
明章帝现在还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如果真的查到谢策所为,以他的性子,绝对会事后算账,翻脸不留情。
秦清答应了,准备明后日去康王府。
再说另一边,秦徽在牢狱里发起高烧,明章帝又急又怒,当下不顾其他,直接叫人将他送回三皇子府,令几个医术高超的太医日夜守着。好不容易烧退了,秦徽也彻底元气大伤,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整张脸都瘦脱相了。
“陛下,三皇子元气大伤,身体亏损严重,又时常怒火攻心,郁结其中......再这样下去,只怕是于寿数不利啊。”太医恳切道。
明章帝叹气,今早被喊起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鬓发中竟多了几根白发。
儿女债,儿女债,果真是说的一点儿没错。
都是要还的。
明章帝很快下了旨意,对外说是有人给秦徽下了神智不清的药,又故意指使那些个读书人挑在秦徽出门的时候说出激怒人的话,洋洋洒洒一通下来,将秦徽摘了个干干净净,大致意思就是:三皇子是被陷害的,至于陷害他的人,已经揪出来了,而那几个读书人似的并不无辜,不值得大家同情。
为此,明章帝让人去那几个读书人家中,软硬皆施,迫使他们不得不出面证实确实是自家儿子收了别人银两,故意陷害的三皇子。
旁人信不信是一回事,但脑子清醒点的都能看出来明章帝执意要保三皇子,甚至不惜将罪名扣在无辜之人头上。读书人也不是傻子,明摆着不能达成目的还要和明章帝过不去。
等大家一觉醒来,三皇子已经被封为顺王。
“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明章帝叹息道,“望他日后,恭谨和顺才好。”
至于那几个尸骨未寒的读书人,倘若地下有知,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阿娘,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临出门前,秦清发出疑问。
华安长公主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秦清沉默半晌,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皇权集中,若非明君,与世族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