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办,给番僧戴高帽,把锅甩给朱能再说。
刘文瑾想要周怀安故意触怒对方,那就顺水推舟,反正让他们这队人马迎接番僧的,就是刘文瑾本人。
众目睽睽之下,曹吾鸣开口补刀:“陛下,此举有损大夏国格!还请陛下严惩不贷!”
羞辱!
文景帝龙颜大怒,他看向达懒上师,若是这位开口不再追究,他便可以顺水推舟,不再惩罚朱能和刘文瑾。
谁知达懒上师笑道:“陛下请自便,贫僧绝不过问!”
果然,都是老银币啊!
周怀安心中暗道,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达懒上师被晾了两个时辰,不追究刘文瑾才怪!
文景帝瞪向周怀安,后者眼神望天,表示此事与自己无关。
“曹卿,你说该如何惩治他们二人?”
文景帝将皮球踢给了曹吾鸣,疯狂示意曹公,不要做得太过分。
曹吾鸣笑道:“刘文瑾有辱国格,怠慢贵客,利用问斩。”
此言一出,吓得刘文瑾当即下跪求饶,“陛下饶命啊!奴才一时鬼迷心窍,还请陛下绕奴才一命!”
文景帝心一横,若是朝廷群臣咬住不放,那他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不过念在其伺候陛下多年,仗责罚俸便是。”
“来人!仗打刘文瑾二十大板!罚俸一年!”
文景帝生怕曹吾鸣变卦,赶紧下令,禁军将刘文瑾压下,老太监离开之际,还不忘喊:“多谢陛下饶命!多谢曹公饶命!”
“金吾卫朱能,年事已高,微臣觉得,此人已经不适合待在执金吾了。”
曹吾鸣笑道:“朱能革职,离开金吾卫!”
朱能恶狠狠地瞪向曹吾鸣,文景帝则是不动声色。
朱能是他在执金吾部下的一枚棋子,如今却被曹吾鸣接此事去除!
两名棋手,都下出了各自的妙手。
文景帝令朱能反水,监视执金吾的一举一动。
曹吾鸣则再次动用周怀安这枚棋子,将整盘棋盘活,顺势将暗子去除,保持执金吾都是自己人。
“曹卿,干得好!”
“多谢陛下夸奖,微臣不胜惶恐。”
君臣二人的对话,只有当事人清楚。
周怀安则是松了一口气,对于朱能,离得越远越好。
哪怕有护舒宝,他也是案板上的肉,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现在,举办国宴,迎接达懒上师!”
文景帝开口,身着薄纱的舞姬们,缓步登场。
皇宫内一片歌舞升平,玉罗珍馐,各式精致的菜肴端上。
番僧们本想表现出高僧的涵养,可饿了两个时辰后,见到吃的就想一扫而空。
“人家坐着咱站着,人家吃着咱看着!”
楚中天低声道:“真特娘不公平!你看那些个番僧,肥头大耳,还特娘吃大肘子!”
李林峰深以为意,“就是不知道,他们去不去教坊司!”
周怀安竖起大拇指,“峰哥果然见解独到,三句话不离老本行!”
曾纪常见三人胡言论语,甚至无奈,“这趟随行的,可并非只有番僧!听闻还有回鹘的才子!他们想必是要挑战太学府!”
周怀安点了点头,幸亏跟集贤院没关系,否则他这个每月拿银子不读书的家伙,还要去帮忙。
果然,曾纪常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人起身敬酒。
“陛下,达懒上师修禅三十年,而您才修禅二十年!”
“我佛有言,见佛应拜!您是不是要对我们上师主动行礼?”
说话的年轻人,头上缠着素布,一身儒衫,手持折扇,有些不伦不类。
群臣闻言,破口大骂。
“混账!我大夏的皇帝,岂能对一介番僧行礼?”
“西戎蛮夷,端的是无礼!欺我大夏无人乎!”
“陛下,臣请赶走这无礼之徒!”
青年笑道:“在下金足赤,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素闻大夏礼仪之邦,至少在佛法修行上,陛下略逊于我家上师。性格弟子礼,不是天经地义吗?”
“若是陛下觉得丢脸,岂不是动了嗔念?佛法还不够纯正啊,呵呵!”
文景帝脸色大怒,这分明是回鹘在故意找茬。
可对方拿禅宗佛法说事,又正中他的下怀!
换做私下,行个弟子礼,讨论佛法也没什么。
如今可是朝堂之上,国宴之时,倘若行礼,岂不是代表大夏低回鹘一等?
文景帝看向太长卿邓禹,是你们太学府出马的时刻了!
谁知邓禹却装作没看到,直接装傻充愣。
“陛下,还不来对上师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