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傻,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
这样会要了他的命,更会要了晋宁的命。
盛准脚步匆匆的走出了院子,还未走多久,刚拐进花园的小道中,便被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
他脚步不停,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是下意识的止住了步子。
盛准转过身来,看着夜幕低垂下,那一道柔紫色的身影,一瞬间,他脑袋下意识的一嗡,场景在眼前不停的扭转,他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一抹同样摇曳的身姿叫住了窘迫想迅速逃离的自己,脚步匆匆,她还是那样的耀眼,耀眼到全天底下,好像只能看得见晋宁一个人的存在,耀眼到即便是万物都被染上了漆黑一片的夜色深浓,她也仍是发着光发着亮。
只不过时间飞逝,物是人非,他还是以前的那个盛准,可晋宁早已嫁做rén • qī,怀孕生子。
他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再无可能。
“郡主。”盛准拱手行礼道,礼节性的后退了两步,将二人之间拉扯开了距离。
可晋宁不依不饶,他后退两步,晋宁便走上前来三步,直逼的盛准无路可退。
“好久不见。”晋宁朱唇微启,显得有些不自在。
“郡主这个时间追来,怕不只是单单同小人问候吧?”盛准的话语间保持着生疏和距离,开口便是提醒晋宁不要失了分寸。
当然,晋宁也下意识的明白自己有些过于失了分寸,她向后退了两步,将声音压的极低,“你来这里找周钊做什么?他不是个好人,你以后莫要再来了。”
盛准没有说话。
他总不能开口就说,是为了你,是为了不要让他毁掉你,是为了让他好生待你。
盛准要脸,卑躬屈膝的事情不愿在晋宁的面前说,更何况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自己愿意。盛准一直觉得,自己愿意的事情就没必要天天挂在嘴边让别人来歌颂自己的功德了,更何况,这丫也没什么好歌颂的。
“你听没听见?周钊不是个好人,你莫要同他牵扯上关系!”晋宁见盛准不说话,瞬间有些急了。
只不过是盛准编好了的一肚子的理由,在一见到周瑶的那一刻瞬间垮了台。他张不开骗人的嘴,去哄骗晋宁,去骗这个自己人生中最在乎的女人,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他也张不开这个嘴。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晋宁是彻底急了,看着一声不吭的盛准,她的语调陡然升高,都有些要压不住了。
“小点声。”盛准轻声道,他叹了口气,“郡主不要再追问了,这样与你与我都没有坏处。”
“你到底在跟他做些什么?”晋宁不能理解,她理解不了这两个人怎么会扯上关系,可她又不傻,盛准深夜来访,一袭夜行衣直奔周钊所在的院子,一路畅通无阻,还没有闹出来什么动静,定然是约好了的。
可是周钊几乎从不在夜里去见客,不论有多急的事,来见周钊的人统统都得是安排在白日里。这盛准能大晚上的来这里,定然是周钊命令的他。
她以前从未听说过盛准和周钊能有什么交集。
定然...
定然是为周钊做事的。
“替周钊做事能有什么好下场?我求求你清醒一点,不要同他扯上任何的关系,算我求你。”晋宁面露焦急,见盛准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说,她可真是要气的着急上火,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盛准不知道怎么回她,只好开口轻声道。
“你心里有数,你能有什么数?!你不了解周钊这个人,他比乱葬岗里的孤魂野鬼还要恐怖的很你知道吗!你最好离他远点儿。”眼见着晋宁真的是急了,差点就要跳起来打盛准的脑袋了。
能看的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的肉眼可见的关心,是几乎所有男人都把持不住的。盛准一听,差一丁点儿就鼻子一酸,大男人差点就感动的鼻子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了。
“盛准...”晋宁轻声道,没由头的,她忽然上前走了两步,离的盛准更近了些,“你听话好不好?不要再同周钊有任何方面的联系了。”
“郡主管这些做什么?”盛准侧开头,后背抵着墙,垂着脑袋声音低低道。
“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也是身不由己,盛准,我同你道歉,可是你不要因为这些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晋宁的语气忽然降了下来,变得柔声细语的,她将盛准的脑袋抵了过来,诱人的眸子对视上盛准的视线,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像有晶莹在闪烁。
“道歉有什么用吗?都已经这样了...”盛准叹了口气,他忽然抬手,将晋宁拂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握住,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她光滑且白皙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