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有些脱了裤子放屁的多此一举,可是也算是周钊变相的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周钊安排的妥当,马车、银帛甚至细致到换洗的衣物和用得到的生活物品都给盛准准备好了,银两放的也足够多,够盛进出城后一路向北越过边境换一个王朝生存了。
盛进原先还不信周钊的“好意”,直到跟随着白易上了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小门出城后,盛进才有些觉得自己对周钊刮目相看。
出了城后,天边光亮着熹微,马车走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人间小路上,白易随便寻了个地方下了马车,“我暂且就送到这里了,告辞。”
话罢,白易便头也不回的往回城路上狂奔。
“喂!!!”
听得见身后的人大声唤道,白易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下了脚步回首看着,心说这人到底又有什么事又要作什么妖。
盛进将脑袋从马车上露了出来,他有些古怪的看了白易一眼,轻声嚷道,“多谢。”
顿了一顿,他又道,“帮我给你家大人带声感谢。”
白易奇怪的看了盛进一眼,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活不过今日了,还谢什么?自求多福吧。
马车毫不犹豫的启程,在天亮前雾蒙蒙的晨光熹微里一路前行,仿佛要奔着向崭新的明天。可是盛进不知道的是,这路永远都走不完,他所向往的目的地永远到达不了,命运从一开始便标注好了代价,等着他一个一个的划勾打对。而欲望与自由,同时出现的频率只能在梦里,亦或者是死亡里。
起码从盛进选择背叛盛准加入长公主的那一阵营中起,命运的马车便载着二人从原先的交叉渐远慢慢渐行渐近,直至最终的交汇。
白易眯起眼,看着雾中飞快行驶的马车,在这尚未清明的局势中,盛进只是一枚被所有势力都抛弃了的棋子,虽然有着宏伟的目标,但永远都看不见未来。
这都是命。
他叹了口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两分钟,就像是在给盛进提前默哀了一样。
回到府中,白易去了月明汀向周钊做报备,刚走进院子里便被明汲拦了下来。明汲冲着他摇了摇脑袋,白易立刻心知肚明了。
“你去通传一声,我需要同大人报备。”白易对着门口守门的下人轻声道。
周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从屋中走了出去,他已经换上了雪白的丝绸中衣,这衣服冰冰凉,如同雨丝般柔滑细腻,就像周钊前晚上这种受了皮肉之苦的人穿上一点都感觉不到衣物摩擦的疼痛。
“送走了?”周钊开口问道。
一夜未眠的他眼眶下是乌青一片,就像是被人打了两圈一样肿。
白易点了点头,轻声回复道,“送走了,大概在有一炷香的时间便会遇到路过山岭时会遇到安排上的马匪,长公主的人在我回城后才出的城,定然是赶不上一个活口。”
周钊嗯了一声,“做的好。”
他修长的手指不停的盘着手中的佛珠,自从周瑶上次跳崖后,他便一心惦念着佛门,做这种shā • rén的事情时都会不停的向神明做祈祷,希望报应不会出现在他同他爱的人身上。
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什么都会顾及着点了。若是向以前那样孑然一身,那定然是无所畏惧什么都不害怕的。
周钊不会改变自己杀掉碍事之人的行为,但却可以为此对佛祖感到心怀歉意,也许这就是周钊近些年来最大的改变了。
“大人,长公主那边若是打发人来问话...”白易有些纠结迟疑的问道。
“就说我与人打了架,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养病。”周钊淡淡的说道,话罢还冲着白易眨了眨眼,“去问问厨房做出来了早膳没?我有些饿了。”
厨房将早膳统统都呈到了院内亭中的石桌上,周钊顶着清晨的寒风瑟瑟,开始缓慢的用起了早膳。他不进去吃的原因是因为周瑶正在熟睡,若是闻到了早膳的香味,那狗鼻子一般的小丫头定然是会一个鲤鱼打挺的从床上直起身来吃早膳的,可是她才刚睡下没多久,经历了一晚上的惊心动魄,精神还未缓和过来多少,一晚上的疲惫和心力交瘁需要用睡眠来补充体力,周钊希望她能够多睡一会儿。
周钊其实也没太有精力,但人是铁饭是钢,他必须保持自己的身体状况快速恢复,得打起精神来面对即将来临的阵阵狂风骤雨,暴风雨还未发酵到最猛烈的时候呢,周钊心里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