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月明,回去的官道上飘荡着点点萤火虫,宁静唯美。
沐锦书喝了点酒,本是有些困倦的,但现在不了,因为二哥上了她的马车。
出林园时,马厩的小厮过来说楚王府的马匹吃错了东西,是跑不得了,于是谢明鄞与她同乘马车回城。
沐锦书端正地靠着白日里她趴着小憩的软枕,清冷的神色里藏着一抹紧张。
车厢里有一盏油灯,固置在车壁旁,虽然微弱,但不至于昏暗。
坐在车窗处的谢明鄞半靠着壁,双眸轻阖,鼻梁高挺,侧面的光映照在他面容上,显得尤为深邃。
从上马车到现在,没怎么说过话,似乎是不想使她过于在意他的存在,也似乎像是喝醉了。
方才晚膳时,谢明鄞和太子喝的是清酒,比果酒要烈得多,所以他拿她的酒壶时,沐锦书有些不高兴。
如果谢明鄞真是睡过去了,沐锦书会自在很多,可他没有。
不知车厢里沉默了多久,谢明鄞忽然开口唤她,“书儿。”
沐锦书放于身前的纤手一顿,心间起了阵阵波澜,这是他以前对她的昵称。
谢明鄞轻轻抬首,“我们像以前那样可好,我们做兄妹,我不打扰你。”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杂质,带着微微低落。
沐锦书沉默不语,兄妹?他们还能做什么兄妹,哥哥才不会那样对妹妹。
谢明鄞黯淡着眸光,轻声道:“你若想嫁人,二哥给你找个最好的驸马,有我在,他不敢造次。”
说到此,他停顿片刻,继续道,“两年前是二哥的不好,吓到你了。”
“你一直不见我,我不知怎么跟你说,那天晚上我......”
沐锦书纤手一攥,慌乱地打断他的话,“我不要听。”
谢明鄞顿住话语,细长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的面容,马车还在平坦的官道上行驶着,两旁草木葱茏。
沐锦书抿了抿唇,又将头首垂下,才不要从他口中听到那晚的事,她羞耻于此。
谢明鄞没有把话继续下去,视线却一直在她身上,马车轻微摇晃了下,不经意间瞥见她藏在腰间的银镂香薰球。
谢明鄞心间一顿,她戴着的......
那是他在北疆时让一位名匠打制的,那时他时常想念她,想念她的温软。
回来之后,也没机会当面给她,托人送出去后,又认为她不会携带。
谢明鄞神色缓和,他是想着用曾经的兄妹情谊求她原谅,不过妹妹好像不是很喜欢。
在灯火阑珊的车厢里,谢明鄞探身缓缓向沐锦书靠近,她忙紧张起来,贴靠着车壁。
“你...你别过来!”
谢明鄞停在她身前,只听腰间衿带被轻轻一扯,沐锦书有些慌乱,按住他的手臂。
只见谢明鄞将那枚香薰球提入她眼帘,香薰球里被她放了栀子花香,淡淡的香味,并不浓重。
他看了看,温和道:“这个喜欢吗。”
沐锦书面颊微红,心间怦怦直跳,嘴硬道:“不喜欢。”
谢明鄞看着她的容颜,娇美可人,带着淡淡的果酒气息,她不是在讨厌他,是在怕他,怕他什么?
谢明鄞缓缓道:“不喜欢也不会戴着了。”
沐锦书眼巴巴地望着他,身子紧靠着车壁,眼里藏的皆是慌张。
谢明鄞停顿片刻,低声道:“书儿,二哥想你。”
言罢,他将身躯逼近,缓缓靠近那莹润的樱唇,尝了尝淡淡甜意。
沐锦书怔在原地,能闻见二哥身上淡淡的酒香,心间犹如落入一块石子,泛起涟漪。
谢明鄞浅浅一吻,又拉开距离,他高大的身躯遮挡了车厢里的灯火。
沐锦书这才转过神来,面颊娇得能滴出水来,不知是想了什么,纤手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俊脸。
这哪里是打人,不痛不痒的。
谢明鄞与她四目相对,沐锦书眸色似水,娇唇欲滴,不敢同他直视,下意识别开眼眸。
他修长的手掌却扣住她的腰肢,再次靠近她的唇瓣,贴覆上温软,缠着她深吻。
好像发现她为何避而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