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屋檐下,灯笼昏暗。
里头的灯火透过殿门,洒落在地面上,与雪色相融。
谢明鄞所跪之处尚在檐下,地面未有沾染冰雪,但寒风瑟瑟,将飞雪吹入,大氅沾上不少雪色。
夏荷从殿中走出,恭敬上前,躬身道:“楚王殿下快起来吧,娘娘让你回府候着,今月就莫再入宫了。”
谢明鄞在寒风中,面容愈发冷隽,深眸一瞥夏荷,护卫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从傍晚到夜深,跪了几个时辰,双膝酸痛发麻,不是随便一下子能站起来的。
堪堪立起身时,只见沐锦书从殿中出来,站在一旁与他两两相望。
夏荷见此退了一步,是不妨碍二人交谈的意思。
虽不是当年那般冒雪而跪,但谢明鄞面色仍是显得苍白,寒风吹得紧,身后发丝沾染着霜雪。
沐锦书望着谢明鄞的神色,只见他唇角弯起淡淡浅弧,记得大氅下的衣袍还被茶水打湿着。
当着奴婢的面,沐锦书思来想去不知说什么心疼的话,只道:“皇兄快些回府暖暖身子。”
谢明鄞淡淡颌首,轻拢身上的紫貂大氅,被风吹来的霜雪被掸去。
在来之前,他们都没想到母后会如何大发雷霆,治理二人。
知晓训斥后,谢明鄞便知母后不会为难二人,责罚他一些也无惧,只要不出大事便行,
因寒气太重,谢明鄞不免掩唇轻咳两声,满身赤寒未让沐锦书靠近,仅是安抚她一句无妨。
随之交代几句安心的话,他认了此事,母后的意思也没有对昭宁发难的意思。
谢明鄞没有多作踌躇,便让护卫扶着缓缓离开凤仪宫,步伐缓缓。
而沐锦书被留在凤仪宫,皇后娘娘的确没有再为难她,如此大事化小的意欲明显。
暖殿内皇后坐于榻上,指尖轻点檀桌面,仿佛那隐隐带怒的气氛消散不少。
“今日起,你便不得再随意出宫,不可与楚王相见,安分一些。”
沐锦书听言轻轻颌首,思绪深沉,忍不住嚅嗫道:“那昭宁同二皇兄......”
魏皇后眸色微沉地瞧着她,只是道:“下月皇帝寿辰,你还是好好将寿辰图画好。”
言罢,皇后站起身,体态端庄地提步离开暖殿,不予理会。
沐锦书望她一眼,低敛眸色,不知皇后娘娘到底是何种态度。
……
这件事的确是暗暗压息了下来,凤仪宫风声紧,未流露出半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