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我，是非常虚弱的。
就好像蛇蜕皮进行到了一半。
我本以为崇山峻岭之间，深山洞穴里，不会有人跳出来搞破坏的。
我缓缓睁开眼睛，并没有骤然打断练气的过程。
只见一个银发老太站在我面前，她身上散发着森严的寒气，更有一种幽光。
竟是在龙潭遇到的银发老太。
我强迫自己冷静，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处。
任何细小的变故，都有可能造成我经络受损。
最恐怖的结果，就是气机尽失去，道力大减，直接掉两个大境界。
这样的结果，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你到底是谁？”我当即问。
“少年人，你有着孽龙的面相。更诡谲的是，你可以很顺利地使用这股浩瀚的黑气。老太真是看不懂你的命格。”她皱着眉看着我。
听到这话，我心凉了半截，她一定是在暗处跟了我很久，观察了很久。
尤其是我练气提升道力的过程，她都历历在目。她在这个时候现身，可以说掌控了我的生死。
想到这里，我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元神出窍，悄无声息地跟着我，我一直都没有发觉。
她应该符合我最开始的判断，属于真龙境的高人。
不过，从她对孽龙的态度，我有些困惑。
到了这个时候，我倒是坦然了，大笑了一声：“老太。你是来杀我吗？”
银发老太摇摇头：“我刚才是想杀你的。但这会我又犹豫了。我不知道，该不该杀你。我有点怀疑，你不仅仅是孽龙命格。而是我那龙儿的再世为人。”
她说话的口吻，没有刚才生冷，倒是有些母性的意味在其中。
孽龙的再世为人，听到她的判断，一时之间我直接呆住了。
这个解释，真是令人惊恐。
自从方豆豆看到我面相后，喊出“孽龙”二字之后。
我与孽龙的关系，始终困惑着我。张承宗也只是觉得我面相上是“孽龙命格”，但是命格发生了变化，有了变数。
直到现在，我才银发老太口中，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令人惊悚的说法。
我不仅仅是孽龙面相，而是当年逃走的孽龙再世。
可偏偏这个惊悚的说法，又可以很好地解释眼前这一切。
在我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她又开口说：“当年陈秋生斩杀了你的前世！这一次，你重新为人，重新杀了陈秋生，又将那天惊天修为夺了回来。如果这不是天意，那什么又是天意呢！”
今世为人，报上一世的仇。
若这不是天意，那什么又能称作天意。
这一番连珠炮弹话的话语，瞬间使得我思绪混乱。当即一口气走岔，吐出一口鲜血。
好在，不至于造成严重内伤。
我擦去嘴角鲜血，冷笑一声：“贼老太！你说出这些骇人听闻的推断。是为了借机捣乱我的练气，让我功亏一篑吧！”
她没有理我，而是直接追问：“跟我说说，你出生前后发生的事情。包括你娘是驯龙人，一定要清清楚楚地跟我说。我现在还不杀你。”
说完这话，她后退了两步，坐在石头上，全身变得庄严宝相的感觉，将那种阴冷森然的气息尽数收敛。
在短短几分钟，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我也有些迷糊，她真要杀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完全不需要用奇谈怪论来影响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力气。
我犹豫了一会儿，便将我出生前后的经历，全部说了出来。
“你是说，你爷爷孟佐上过葬龙山，把你娘亲带下来，然后你爹与你娘日久生情。你出生后，父母二人便双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她重复了我刚才所讲。
我说：“当然是的。”
她露出异常困惑的神情：“我听闻大唐第一风水师袁天罡，到了葬龙山下立刻退了回来。怎么，你爷爷能够只身进入葬龙山，还把你娘董秀兰带下来了？”
她这一问，我一下子就感觉到头皮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