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我心口一震,忙不迭地爬起来,说怎么,被九幽狱火煅烧的后遗症居然这么严重?
赵承一抖落着大脸,苦笑点头,说是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毕竟当时那种情况,你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顺便还拯救了所有的人,所以相关部门的人,并不会因此而找你的麻烦。
尽管赵承一嘴上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能够从他闪烁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些隐忧。
是啊,陈莹出身不凡,背后存在那么庞大的家族势力,最终却因为我的突然爆发,被搞得神志不清,尽管名义上,是我拯救了大伙,可私底下,陈莹的家人和背后的势力,又会不会因此而记恨我呢?
这念头让我变得更苦涩了,只好将内心拍空,暂时什么也不去想。
我在病房里待了三天,等到第四天下午,方才觉得身体无恙,又在孙国伟的帮助下,顺利办理了出院手续。
孙国伟在接我出院的时候,又告诉了我一件事,说是上面已经决定,将关于这次行动死难者的追掉会,定在三天后召开,作为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我说什么也不能推辞,多多少少应该出席一下。
我并未拒绝,毕竟之前也答应过丁延峰了,一定会亲自出席这场追掉会。
等到追掉会正式举办的时候,我便带上赵承一,跟随在大部队的后面,对着一座座墓碑献花。
回想在峡谷中的经历,感觉恍如一梦,尤其是当我面对着墓碑下,那一张张出现在遗像上的死难者的遗容时,内心的酸涩感就更深了。
这么浩荡的一支队伍,这么多有血有肉的人,只不过短短几天,就变成了被掩埋在黄土下的一个小盒子。
回想那些人曾经的音容相貌,总是令我感到一阵阵的不安,感叹着人世的无常,思绪纷乱。
追掉会的氛围十分凝重,规格也高,但是范围却很小,除了相关领导之外,就只剩下我们这些幸存者,以及遇难者的亲属和家人。
出于保密需要,我们并不能将这些人的真正死因宣扬出去,即便面对这些死难者遗孀的追问,也只能保持缄默,对外宣称他们是为了科考工作而献身。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搪塞说辞,并不能博得这些遇难者们的宽慰和谅解,灵堂之上,不少家属哭成了泪人。
我印象最深的,还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怀中搂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坐在儿子的遗像下面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咒骂命运的不公平,为什么自己儿子死了,而我们这些人,却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来?
这一幕令人心酸,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我们,却什么话也不能说,只能地上一些慰问金,聊表亏欠。
然而所有物资上的补偿,都不足以化解失去亲人的痛苦,灵堂上哭声一片,既有华发斑白的老人,也有失去丈夫的妻子,还有年纪轻轻,就失去了至亲的孩童。
他们全都哭嚷着,哀叹亲人的不幸,有的甚至哭得晕厥过去,甚至对所有的幸存者们,都投来了十分憎恨的眼神。
我们也只能默默忍受着,怀着一颗特别沉痛的心,纷纷离去。
出了这一档子事情,本来沉重庄严的追悼会就显得有些像闹剧了,我们都不认识继续看下去,只好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