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温度袭面而来,刺激着他被疼痛占据的意识再次清醒。
“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沉吟道。
何为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用洁白柔软的浴巾擦净十指。
他的动作极为娴熟,一丝不苟地,像是每次收起匕首后,仔细擦去指尖沾染上的血迹。
那对如水的目光沉沉,极其狠厉的冷漠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水龙头拧紧,何为转身拉开浴室的门。
许可一米九的身高卡在门框里。
“洗澡速度挺快啊,何队。急什么。”许可抬腕看了眼表,“才用了五分钟。”
何为眉头微微一蹙,将掌心里的手机藏到身后。
许可略一偏头,由上而下的角度,一眼就看到了那只黑色的手机。
“有事?”
何为的语气淡淡,侧过身试图绕过许可。
许可的脸色显而易见地变了变,倚着门框的身子不动,只一抬长腿,硬生生就在门中央堵了一道。
“那小子谁啊。”
许可皱眉问道。
何为被他一腿堵了回来,索性后退一步靠上洗手台,他的脸色倒也不变,仍然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
“许可,这事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许可笑道,“怎么没关系?那毛子给你打到半死,要是当时我耽误一分钟,他就能杀了你。”
何为挑了挑眉,脸上不轻不重的有些嘲讽。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何为淡淡道。
“把我送回医院,让他重新杀死我一次。很容易。”
这下换许可惊到了。
不是。怎么回事。
我向是在吹嘘自己救你命的事儿吗?
现在的情形看,谁是祖宗谁是孙子,这还不明显?
“不是,何队。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可站直身子,灼然的目光看向何为。
他满腹不知从何说起的解释还没开口,却在对上何为冷淡目光的一瞬间,停滞在了喉咙眼。
许可瞬间脱离了刚刚的情绪。
何为的目光平淡,甚至有些狡黠。
电光石火之间,许可仿佛看明白了眼前的何为。
何为不是不知道许可的意思,而是故意偷换概念,意图是制造情绪矛盾。
将原本有关莫夏的问题,三言两语之间就转换成了许可的问题。
如果许可沉浸在“我和你说这个不是为了邀功”这个纠结之中,就会很快淡忘了提问的初衷明明是“莫夏是谁”。
极其巧妙的话术,用问题回答问题。
把想要避而不答的答案,又以矛盾的形式抛回给提问者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