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要这样一对比,她心里就会极度难受,现在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
她不愿意,沈柏年也没强迫她,更确切地说他刚才的举动连他自己都有点惊到,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这是又怎么回事,不是去找工作室的地方么?”
顾云抒感觉到他语气并没有之前那样咄咄逼人,她便坐直身体有点犹豫地说:“沈柏年,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男人没说话,但脸上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他不信。
见此,顾云抒有点打退堂鼓,这种事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连她自己其实也不信,可能就是这段时间太累导致的,只要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变正常,“算了,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之后她便闭上双眼,直到耳畔传来细微的关门声,她才又睁开。
重新小心翼翼躺下,眼神望着天花板出神,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了,最先应该是那个梦……
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会真有什么鬼吧?
想到这个,她又不敢再睡,就这样躺着、偶尔拿过手机搜索,看看有没有人跟她类似?
沈柏年下楼的时候正好在拐角处遇上云姨,云姨就顺便询问,“先生,太太没事吧?”
“没事,只是脚不小心崴到了。”
“哦,那待会的晚饭我送到房间去吧,太太现在行动不便。”
沈柏年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在顾云抒躺在床上晕晕乎乎时,她听到敲门声,她说了声进来,便有人将门打开,她知道应该不是沈柏年,以他个性走了就是走了,就算要返回,也不会这么快。
“太太,我给你端晚饭过来了,帮你放床头吧!”
是云姨的声音。
顾云抒没心思吃东西,况且她也确实不饿,揉着眉心说:“云姨,你端下去吧,我不饿。”
“太太,你离开前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再不吃肯定不行。”云姨说话语气温柔,虽然声音听着已经上了年纪,但依旧好听,会让人想听她的话。
顾云抒想了想,“好,那先放着吧,我待会再吃。”
“好。”
云姨离开后,顾云抒再次陷入迷惘,可能过度使用脑细胞,没多久她真的感觉有点饿,便撑着床沿起身,看向床头的红色托盘。
托盘上放着三菜一汤,还有一碗白米饭、总算不是小馄饨了。
小馄饨?
顾云抒突然眸光微顿,快速伸手将那碗米饭端到自己面前,埋头闻了闻,她记得、第一次做那个梦就是来了这里,吃了云姨包的小馄饨,后面她连续吃了几次……
难道……
总不会是吃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吧?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子里,就被她笑着直接否定掉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人不就是云姨?但云姨为什么要害她呢?她们之间无冤无仇,不久前才第一次见面。
所以,肯定是其他方面出了问题。
想着想着,顾云抒便越想越饿,索性将饭吃完了,之后就又开始发困,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渐暗,她具体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之前放在床旁的托盘已经不见,想来应该时间不短,就在她勉强想要下床时,房间门被再次打开,她疑惑望过去,就见男人穿着居家服走进来。
纯黑色,让男人原本温润如玉的形象变得冷冽不少。
他问,“你起来做什么?”
顾云抒在心里暗暗吐槽,什么叫起来做什么?难道让她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不成?
“我……起来去卫生间。”
男人皱眉,想转身离开,脚却莫名其妙走过去,将人一把抱起来,往卫生间方向走。
顾云抒大惊,毕竟这样的沈柏年,让她感觉非常陌生,她说:“……你不对劲。”
“怎么了?”
“你应该踩都不踩我,直接转身走才对,那才是属于你的作风。”
“呵。”男人冷笑,“你就那么喜欢被冷落?”
顾云抒垂眸,眸光平视正前方,“不是我喜欢,而是你之前就是那样。”
她不是在控诉,而是陈述事实。
以前他对她就是冷落,疏离,漠不关心。
她想了想说:“结婚原来真的可以将两人关系拉近,难怪那么多人明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依旧义无反顾踏进去。”
此时沈柏年却道:“我说过婚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除了……”
“知道知道。”顾云抒直接打断他,不想亲耳听见他说出既温柔又无情的话,“放心吧,有些东西我不会再想要了,知道分寸在哪。不过,你这样承诺我,万一、我是说万一……”
“有一天,还是需要你做出选择呢?你准备怎么做?”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卫生间,他将她放到地上,却仍单手圈着她的腰,顾云抒知道这并非是男女间的亲昵举动,即便是、他们心里也没有任何其他遐想,只是单纯地一个扮演拐杖、一个需要拐杖的关系。
他望着她,眼神平静毫无波澜,“那要看什么样的选择?”
顾云抒凝望向他,眸光温和却又热烈,“要是有天,我跟唐绾一起被绑架,但你只能救一个,你会选谁?”
说完,她以为她会紧张,很紧张他的答案,可事实上却平静的要命,就跟说了一个玩笑似的。
“对不起。”
他说。
顾云抒知道“对不起”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唐绾”,她没伤心、反而有点庆幸他说了实话,并没有骗她。
“不用道歉,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她淡声说:“况且,真要有那一天,你觉得我需要你救么?我有我哥啊,他肯定舍不得我出事。”
“好了,你出去吧,待会我还想洗个澡。”
沈柏年没再说话,确定她不会轻易摔倒后便走了出去,但在关上门时又道:“洗澡,待会我帮你洗。”
顾云抒没被他刚才的回答气到,倒是被他这样一句弄得胸闷,要不是她手边没东西,要是有的话、肯定已经朝他砸过去!
但沈柏年决定的事,说过的话向来不会随意变更,他说要帮她就是、真的要帮她。
就在顾云抒以为他仅是随口一说的礼貌话时,他竟然再次走进卫生间,袖管整齐挽起,露出平时不太容易让人看见的结实手臂。
“……沈柏年,你做什么?”顾云抒已经有点被吓傻了,“你给我出去!你有病是不是?我情愿脏死、臭死也不要你给我洗。”
太过分了,他是不是在耍着她玩?
男人却非但没走,还朝她步步紧逼,直到她小腿肚撞上浴缸边缘他才停步,满是压迫感的身躯朝她俯下来,“不愿意就少让自己有闪失。”
顾云抒忙不迭地点头,现在只要他赶快出去,他让她叫“爸爸”都行。
待人离开,她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弯腰放水、脱衣服洗澡。
不过没人帮忙,就靠一个人确实洗的费劲,许久后她才从浴室出来,然后单脚跳到床旁,躺上去……
经过一番折腾,她现在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睡一觉、谁都别再来打扰她。
可是入睡才没多久,噩梦便再次袭来,她大汗淋漓睁开眼,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如擂鼓,她屏息拿过手机,迟疑片刻还是发了消息给他……
“你能过来陪我睡么?我有点害怕。”
反正除了心其他都是她的,她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