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今,还躺在杏林堂里,人是醒了,可骨头折了几根,不能动弹。
说完事情始末,刘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红肿的圆眼望向宋青婵,问:“青婵姐姐,你说,安安为何就是不愿离开那样的男人呢?我是,心疼她啊。”
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和家庭,险些就丢了自己一条性命。
这根本就不值得啊。
刘襄的字字句句,都在宋青婵心中回荡,她心里也不好受。
这一日,教导完刘襄功课之后,刘襄拉着宋青婵的手问:“姐姐一会儿是要去杏林堂看望宋伯父吗?”
宋青婵心中微微一动,点了点头,想到那个可怜的靳姑娘也在杏林堂中,不由说:“你是想要我去见见她?”
“嗯。姐姐通透,又读过许多书,知道的定然是比我多,我去与她说话,两句话都不离骂男人,安安必然是不愿听我说话。”
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绕,宋青婵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应了一声好。
一方面她是不想要拒绝刘襄,另一方面,她是在好奇靳安安为何不愿离开赵家。她从未经历过这一切,也无从得知靳安安的想法。
下午时候,雨已经渐渐小去。
撑一把油纸伞,须臾片刻,伞檐上雨水如注。
顺着街边往东走,就是杏林堂,她收伞进去,李大夫正在算账,自己一个人还在抱怨着账房先生怎么的就请了假。
他拨动着算盘,啪啪作响,也不知算没有算清楚。
李大夫抬起头一看,看到宋青婵正走来,他眼睛一亮,朝着她挥了挥手:“青婵来了,快来快来,昨儿我们进了一批药材,账房不在,我也算不大清楚,你来帮我看看?”
“好。”宋青婵应下,将伞放在门口,提着裙摆进来。
铺子上各种中药味夹杂弥漫,她早就已经习惯。
径直朝着柜台走去,从李大夫手中接过账本,她粗略看了眼,就拿起了算盘来,一边算一边问李大夫:“我阿爹在后堂?”
“不在。”李大夫帮她倒了杯温水,“这两日下雨,宋公嫌憋闷得慌,正好周老爷又要去江州做生意,就顺便接上宋公一同去参谋参谋了。”
宋青婵手上动作一顿,掀起眼皮来,“怎的都没有与我说起。”语气中却并无责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