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香抖着声音应了一声,便要起身下楼。
陈才发憋出一声笑:“哟,怎么的,何公公这是舍不得了?我瞧着这位娘子认识你,莫不是老相好。”
江家姐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日子过了这么多年,虽然大家忘的差不多了,可真有心的话盈香的身世一查便知。
一时间,何安也拿不准这陈才发是不是故意为难。
他愈发恭敬起来:“陈爷这话就错了。咱们这半个身子的人,哪来什么相好啊。说出去丢人。”
“那她就别走了。”陈才发道,“我和仙长都喜欢她的紧,既然何公公不用她伺候,那就留下来伺候我们。”
陈才发阴阳怪气的说。
盈香刚才那举动,多少肯定让这个老家伙看出了点名堂。
当太监的就是这样,平日里就算来往的少,小心维持,无冤无仇。找着个机会能欺负人一回,咬人一口,便绝不会罢休。
就像是压抑的久了,但凡有个出口,一鼓囊的怨气都得想着法儿的撒出去。
何安这边有点不耐烦了。
五殿下还在屋子里等着自己。
这会儿被陈才发纠缠不清。
他琢磨着要不干脆让喜平把他喉咙割了,大概能消停一会儿……但是也不行,黑天白日的,死了个司礼监秉笔,这事儿也压不住。
何安真有点烦,毕竟陈才发高自己一级,不好硬来。
正棘手着,二楼最里面那间屋子门就开了,赵驰散着长发,赤着脚,只穿一身中单,靠在门口,醉醺醺问:“何督公,那盈香来了吗?”
何安何等机灵的人,连忙躬声行礼道:“殿下,盈香姑娘在这儿呢,就是陈秉笔先点了盈香姑娘,奴婢这……”
他话没说完,赵驰已经飘飘然赤着脚就出了房门。
何安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半弯着身子,抬起胳膊让赵驰搀扶着:“殿下,这天儿虽然热了,可也得小心热风寒。”
又扭头对喜平小声道:“快去拿了殿下的衣服鞋子,准备走了。”
赵驰这次也没推却,走到几个人面前,还带着六七分酒意道:“这位是?”
陈才发怎么会不认识赵驰,连忙打躬作揖:“不知道五殿下在此,惊扰了您。奴婢是陈才发。”
“司礼监的陈秉笔?”
“是奴婢……”
“盈香呢,盈香在哪儿?”赵驰醉眼稀松,茫然四顾,最后才看到跪在一侧的盈香,“既然盈香都到了,还等什么。走吧。”
“殿下,这……”
“还是说……陈秉笔有什么旁的意见?”赵驰看过去,慢悠悠的问,然而天然的压迫感却已经让陈才发心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