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一夜,陈庄头自然是使劲浑身解数办了场送行宴。
好酒好肉通通摆上,十年老母鸡宰了,二十年女儿红开封了,便是想将各位贵人伺候的舒舒服服,让他这个庄头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继续中饱私囊。
他自然还有别的心思。
酒过三巡,大家已是微醺。
陈庄头讨好道:“五殿下这样的贵人来,让我家里蓬荜生辉啊,未来子子孙孙怕是都要以此为荣。就是咱们陈家村实在是荒僻,也拿不出像样东西招待诸位。如今酒有了、饭有了,我让我家闺女上来给殿下跳个舞吧。”
赵驰杯子一顿,看那庄头陈眼神暧昧,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陈庄头慷慨,连女儿都可以拿来飨客?”赵驰问他。
陈庄头笑的极为谄媚,连声道:“能见殿下天颜一面,也是小女子的福分。就请殿下成全了。”
赵驰带着笑意,没再说什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陈庄头便连忙退到门口,不消一会儿,就有几个吹拉弹唱的和一妙龄少女入内。
姑娘确实模样水灵,在这陈家村也算是个美人了。
舞姿优美,弹唱俱佳。
这陈庄头应该是用心调教过的,才有这身姿仪态。
可是赵驰阅人无数,如今心里刚塞了一位何督公进去,这样的小姑娘又怎么入得了他的眼。心不在焉的听着曲子,心里又惦记何督公来。
别的不说,那天怀中一搂,身高胖瘦恰好合意。
这几日,他别的什么也不想,只有一个心思,把这位大珰揽入怀中,百般疼爱,最好让他难耐的颤,欢喜的求,喜悦的哭。待一层层、一丝丝拨开他这无欲无求的面容,让种种风情,只为自己展露。
就是这两日何督公见到自己像是耗子见到猫一样,态度更加恭敬,远远站着,自己一靠近就找借口溜。
大约是前几日逗的太狠了,吓到了。
最近只得稍微收敛下,让人起了腻烦之心,再就不好办了。
一曲终了,陈庄头问道:“殿下觉得小女如何?”
赵驰回过神来道:“尚可。”
陈庄头愣是从尚可二字中听出了些花样,对少女道:“还不过来给殿下倒酒。”
少女应了声是,穿着那身薄纱衣连忙到了赵驰身边,为他倒酒。距离近了,便见那纱衣太薄,肌肤能看的一清二楚。
女子战战兢兢,行动拘束。
赵驰只觉得了无趣味。
“殿下,民女替您斟酒。”女子抖着声音道。
*
何安来得迟了,还没掀开竹帘,就听见草亭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他眉头一拧。
“是陈庄头的女儿。”喜乐道,“才十六呢。”
喜乐话音未落何安心里翻江倒海的脏话已经把陈庄头上上下下骂了个遍。
他掀帘子进去,那少女已是行至一旁,抬手端着杯酒。陈庄头这不知死活的还在劝他女儿:“你个不懂事的孩子,还不赶紧喂殿下喝。”
何安怒极反笑,倒也不及,走到殿下身前打躬行礼后,才侧头看向陈庄头:“哎哟我说陈庄头,你这闺女倒是出落的动人。”
陈庄头不知道为何觉得面前这位何公公眼神不太对,不像是高兴,又不知道自己以女飨客是触了何公公眉头。
颇有几分得色道:“嗨,家里三个女儿,就这个小的美貌。从小请了宫里出来的老姑姑教育礼仪,琴棋书画样样都会。”
何安上前打量,越听心里越是冒火,半天咬着银牙笑道:“倒是个机灵的。可有婚配?”
陈庄头连忙摆手:“不曾不曾,怎么会有婚配。养在秀楼里,连男人也没见过几个。”
“冰清玉洁,甚好。”
陈庄头以为何安真的夸他呢,乐的眼都眯了起来:“哎呀,不然怎么来五殿下面前现眼。”
“嗯嗯……”何安敷衍了两句,话锋一转,“我四卫营里,有一高千户,人高马大,年富力强,家只有一正妻,还未纳妾。陈庄头可有意结秦晋之好,举案齐眉?”
“啊?”陈庄头愣了,“不、不是的……我……这闺女……是特地……”
“那就这么定了。”何安从喜乐处拿出一只玉佩,递到陈庄头面前,“这玉佩就是聘礼,你且收着。”
陈庄头苦着脸:“督公,这……”
何安见他不收,脸色一冷,哼了一声:“怎得,咱家做媒你也瞧不上吗?”
他那阴狠之气自然流露,陈庄头这才忽然想起来这阴阳阎王的厉害,吓得腿一软就跪倒在地,颤巍巍的双手接过玉佩。
赵驰瞧着好笑,也不多言,饮了最后一杯径自走了:“天色不早,都去睡了吧。”
末了待众人走光,喜乐哈哈一笑,拍拍庄头的肩膀道:“陈庄头,你啊,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敢来拱督公的白菜。
眼睛长狗身上。
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