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书包抱着酒坛,纪慈继续朝着纪家老宅走去。
远远的,她听到妇人喊了句:“快下雨哩!你赶快回家去吧!”
纪慈听后脚步一顿,她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继续往前走去。家,那个地方还是她的家吗?
当纪慈走到纪家老宅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下毛毛雨了。她将酒坛放在地上,伸手打开了老宅的大门。
老宅的大门是关着的却不是锁着的,因为柳家镇上有不少的纪家人。年纪大一些的人会时不时来打扫供奉着纪家祖宗的祠堂,这个祠堂就在老宅里面。
黑色的木门发出了沉闷的吱呀声,大门被推开,熟悉的院子出现在了纪慈的面前。
纪慈的眼睛又开始泛酸,她抱起酒坛进去,又将沉重的大门关上。
之后她的脚步便有些急促了,奔着祠堂而去。她想祖奶奶了,很想很想。
抵达祠堂的门前,纪慈靠着褐色的门柱大口喘气。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毛毛细雨已经变成了大雨。天完完全全黑下来了,雷电伴随着狂风,让周围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木门上镶嵌的是磨砂的玻璃,祠堂里面黑漆漆的。
纪慈倒是没有害怕,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亲切的。
小的时候受了委屈,她总想回来,那个时候是想回来却回不来。等大些后变成了不敢回来,她怕天上的祖奶奶担心她,她怕自己会绷不住。
平稳了呼吸后,纪慈推开了祠堂的木门。又是吱呀的声音,这声音在雷雨声中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祠堂里面黑漆漆的,闪电划过天空,短暂照亮了屋中的牌位。纪慈慢慢的走了过去,先是对着所有牌位拜了拜,然后点燃了屋中的蜡烛。
纪慈站在供桌前,仔细的盯着上面的牌位看。当看到祖奶奶的牌位时,纪慈眼泪决堤。
“祖奶奶,阿慈回来看你了。”
“呜呜呜,我好想你,父亲母亲对我一点都不好,妹妹还总是欺负我。”
“我也想喊他们爸爸妈妈,他们却不让。”
“呜呜,祖奶奶,我想复读,可是我没有钱。”
“我该怎么办?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我该怎么办?”
外面的风竟然将半阖着的门吹开了,蜡烛被吹灭。纪慈大哭着,不停的释放着自己的负面情绪。
等眼泪哭干之后,纪慈又变得沉默了。她的视线从祖奶奶的牌位上挪开,恰巧落在了那最高的牌位上。
恍惚间,纪慈回忆起了从前。那时她还很小,趴在祖奶奶的腿上听她讲故事。
祖奶奶说:“我们纪家有位老祖宗,纪家能繁荣这么久全靠他。他是一个很怪的人,性格喜怒无常。”
“听闻得他看中的人,他会无条件庇佑。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像恶魔一样引诱召唤他的人走入深渊”。
她问奶奶:“那怎么召唤祖宗呢?”
“心诚者,以掌中血可召他出来。但他出来之后,不满足是绝对不会回去的。所以要慎,慎。”
纪慈回神,眼中有了些神采。看向最上方牌位时,她的目光变得热切。
心诚者,掌中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