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眼睛似乎都是红的。
许梁宜攀住陆怀洲的脖子,眼尾隐隐有顽劣的笑意,她指尖在他的下颚上画了个圈,喊他:“陆怀洲”。
“嗯?”
她对着他的耳蜗吹了口气,声音温柔,又媚:“今晚不可以,我大姨妈来了。”
“……”
房间陷入寂静,几秒后,爆发出一道闷沉的男音:“艹”。
*
一想到陆怀洲是黑着脸跑去浴室的,许梁宜就觉得很爽,她卷进被子里心情舒畅地睡觉。
很快就睡了过去,浴室里的水声什么时候停下的她并不知道。
半梦半醒中,她感觉自己的脸被掐了下,耳边有道沉磁的男音:“敢玩我?
等你亲戚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之后腰部一重,她鼻息多了股沐浴露的香味。
睡意侵袭,她懒得睁开眼,空气安静下来不久,她重新睡了过去。
但梦里的世界并不美妙。
似真似幻。
……
许梁宜跟陆怀洲确定情侣关系的第二天,陆怀洲就派人把许梁宜的父亲从惠城接了过来,送进明城最好的医院进行治疗。
从主治医生,到所住的病房,都是最好的。
可是最后,许梁宜的父亲还是在病床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天是个晴天,阳光暖洋洋地照着大地。
许梁宜却失去了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她扑进陆怀洲怀里大哭:“你不是说过要治好他吗?
你不是说过要治好他吗?
!你骗人骗人!陆怀洲,你欺骗我!”
陆怀洲任她打骂,一句不吭,等她终于骂累了打累了,他将她扯进怀里抱住。
“行了,别哭了,不还有我吗?”
他在她背上用力拍了下,粗着嗓:“以后我疼你。”
……
“一一,一一……”
“爸爸希望,你能幸福……”
“找一个爱你的人,白头到老,不要……不要像我和你……妈妈一样……”
许梁宜的父亲落气前,攥着她的手,对她说。
“爸爸——”
仿佛就只是昨天发生的事,许梁宜从梦中惊醒过来。
睁开眼,眼前是一颗黑色的头。
陆怀洲背对着她,侧朝另一边睡,她盯着他圆圆的后脑勺,陷入失神和呆滞。
好半晌,她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下他。
其实当时许梁宜一点没有怪他,对他只有感谢,她只是崩不住情绪,在对他发泄。
他虽然没能成功治好她的父亲,但他给的医护条件,足足延长了她父亲五六个月的寿命,原本惠城的医生说,她父亲最多活不过两个月。
许梁宜抿住唇,面部抽动了一下,眉心蹙出一条小小的缝隙。
她心里道:
陆怀洲,当年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那个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可是对不起。
我太贪心了。
我不想永远做你的床伴,我想要一份平等的爱情,四年了,你的恩情,我该还清了……
你也值得拥有一个更好的人。
我知道那个人,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