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风看了看大哥,又看看爹,道:“仔儿我们三个去就行,还有茂群叔和刘家的那俩哥。”
李茂贤摇头,“江淙他们在那里,可能要呆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仔儿以后怕是要在边城常住,我得趁现在还能走得动,去一趟。”
李青文闻言心里一颤,他只说去边城挣钱,并没有说要呆多久,原来爹已经察觉到了。
李茂贤看着一脸忧色的儿子们,道:“别把你爹看扁,真要走起来,你们未必能有我有长劲。”
“这倒是。”李青宏苦着脸,知道他爹一下定主意就不会变,谁也劝不动。
陈氏倒是没有出声,只去柜子里翻东西去了。
说来也是巧,李家才决定换人,李茂群就跑回村子,说是有十几个差役押着流犯到县城了,明日一早会继续往北走。
这一下,容不得再纠结,李家人立刻把收拾好的行李扔到车上,知会了村里那些想去的人一声,便立刻出发前往县城。
在歇息的那些日子里,李青文和李茂群他们这些人的通关路引都已经办好,但李茂贤的还没有弄。
到了县城后,李茂贤和李青瑞还有李茂群去衙门,非要跟着他们闯一闯的村里那些人也都手忙脚乱的跟了上来。
还跟上次一样,李青文跑去回春堂,找吕大夫开了一大堆药,外伤和发热的药最多,要是在边城生病,可没有大夫可看,不想硬捱,提前必须做好准备。
吕大夫知道他们去的地方远,还另外添了些可能会用到的药,李青文相信老大夫,开啥就抓啥,最后还被吕大夫赠了几瓶止血的药粉。
衙门的人都已经认识李茂群了,不用开口也知道他要干啥,有人主动张嘴帮他们办路引,当然只是想讨点好处。
平头百姓无法直接进到衙门里面,必须得有官差或者里头的人通气,虽然不咋乐意,这个钱是省不下的。
从前鲜少和衙门打交道,啥也不懂,这几次下来,他们就摸到些门道,也明白上次被陈山安蒙了,明明一二两银子就能办成的事,他上次收了十两一个铜板都没退回来!
看办路引要花钱,村里跟来的人便犯嘀咕了,有人咬着牙把钱掏出来,凑到一起也少的可怜。
李青瑞和李茂贤嘴上说不管,但也不能真看他们为难,帮着拿了一些,又跟官差求情,看他们着实也掏不出太多,虽然不甚满意,官差也都收下了。
李青瑞还去打点前往边城的官差,塞了银子,又置办了一桌酒席。
李本善一同来了,带了好些干粮和几双鞋,来给李茂群送行。他也是才知道李茂贤要去,让他放心,家里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帮忙,也让他照看一下李茂群。
这些都是不用多说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会说两嘴。
这一去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李茂群把剩下的钱都留下,告诉陈氏,遇到啥难处多找人帮忙。
陈氏看他,道:“从前你们常带着仔儿出门,这些事我早知道,你就放心吧,不用惦记家里。”
离开前的一夜,自是难眠,李青风则是兴奋的睡不着,他将将学会了骑马,已经开始想着纵马边城弯弓射月这些事情了。
不管想的多美,第二天,他还得牵着羊出发。
李本善他们也留了一夜,和陈氏一起将他们送到县城外,不知道是信任李茂贤还是觉得这次人更多更安心些,陈氏没有像第一次那般落泪不止,红着眼眶说让他们给江淙量量身,下次做些新衣服。
李青瑞一一叮嘱几个弟弟要听话,不要乱走,尤其跟李青风多说了几句。
等到官差吆喝着出发,李家人便也动身,挥别亲人后向北而行。
一开始大家伙还因为离开家里有些发闷,待走出百里开外,想的更多的是眼前的路。
两辆车上装的都是东西,李青文他们都是走着,村里那些人有人推着车,有人挑着担子,最前面还是带着枷锁的流犯,他们这一行人着实有些奇怪,经过城镇时,会招来不少人看过来。
李青风大概是被瞅的最多的,一开始他还有些恼怒,后来就不在乎了。
李青宏倒是想轮换着赶羊,只是那羊好像不咋听他的,最后还得李青风来。
李茂群看着发笑,“这羊跟人一样,也知道啥人不好惹。”
李青文听了也不厚道的笑出声,李青风听了倒还很得意。
跟在李家后头的二十多个人里面,有几个是杨树村的韩姓和郭姓人,剩下的都是别的村子的,倒是也都不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