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到邱管家和邱师叔那么紧张。他们把持着内务多少年了,听说当年上两位老夫人都没能从他们手上讨到好处呢。”
“这才刚开始……以后有的热闹了。这位新夫人不是省油的灯,没看见家主都不说什么吗?我看,说不定家主早就想借着夫人的手来做些什么了……”
“是该做些什么了。少主之前温和谦逊,大方包容,二十年来将某些人给养的……心早就野了。”
“……可是早些年不作为,现在突然想做点儿什么,怕没那么容易呢?”
“嘘~~~~这是我们管不了的事。我们就是学徒,学成了离开这里就和这里再没关系了……”
大部分的学徒们内心都是这么想的。他们来这里学习,早已经不像几十年前那样,是被寒家人捡回来或者救回来,心中怀有几分恩情在的。他们有一些是自己在山下的师父、老师推荐来的,有一些是老一辈们留下的子孙后代,只有少数几个还是寒家在山下资助的贫困户,剩余大部分在这里学习都有各自的关系链,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家主接管了家业,应该会收徒了吧?”不知哪位提了这么一句,这群学徒们集体闭上了嘴巴。
寒家最正统的医术只有家主继承。他们没有亲眼见过现在的这位家主本事有多强,但,他们知道老家主的亲传弟子个个都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本事,能学到七成的都能够在国医界成为一方翘楚。
家主只收三名弟子,但这三名弟子也有严格限制,五十岁之前不得下山,且每十年得代表寒家出世坐堂,如果不是纯粹对医道有兴趣仅仅为了名和利的,压根受不住这些限制。
即便如此,对于这些学徒们来说,能够被家主收为弟子,那也是无比荣耀的。
“有谁见过少主露一手的?”突然有人问了一句。
“……我听说,少主幼时被传资质平平,连邱师叔一半都不及,汤歌背上一个星期都还只能磕磕巴巴背出,这么多年每次坐堂,少主都没有参与过……可想而知不怎么样的……”
“这也有可能。还是跟着邱师叔学习比较好,不过要是能够被丁师伯看上,那就更好了,假如赵师叔祖和郭师叔祖要是能收我……一辈子不下山我也愿意。”
“一辈子?你可别把话说的太早,不知道多少前辈们和咱们一样的心思,最后都熬不住,半途而废了嘛!!!”
学徒们嘻嘻哈哈的声音沿着山间石阶一路往上飘去,石阶背光的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两个人影来,一个是徐未然,一个是小喻,两人的神色都挺平静的,其中徐未然更是一副少有的高深冷静的模样。
——问题不少呢!
不过,他既然接了这摊子,再怎么麻烦也得替他那位便宜丈夫撑住了。
“小喻,多给我讲讲这里头的故事吧。少爷我……手痒痒了。”
徐少爷手痒痒了,就总是想搞点儿破坏才舒服呢。
徐未然进驻寒家第一天,高姿态打了好些人的脸,打破了山上常年的沉寂。
徐未然好了伤疤忘了疼,面对寒阙铺好的床铺,点燃的熏香,还有已经替自己准备好的睡帽,他忘记了洞房之夜的教训,野猫似的翻身扑上床去,拉开被子自动往里钻。
问他为什么不扭捏两把,装个样子?
扭捏个毛线啊?两人床单都滚过了,又进行了这么深入透彻的了解,也达成共识统一战线,不就是睡一张床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寒阙见他这么的大方,心底真是有苦涩又开心。
徐未然把睡帽带好,大帽子把他的头发都压在了脸蛋上,衬托的脸更小了,配上那灵动的大眼睛,软萌的很。
寒阙心中蠢蠢欲动。自己的老婆能看不能吃,哎!!
“上来睡啊!”徐未然还主动邀请寒阙上床。
寒阙盯着他那双清透的眼神,在心里连连叹气。
怎么和别人就能谈恋爱,偏偏看不上他呢?
他真的……没魅力吗?
寒阙坐上床,和徐未然并排靠坐在床头,徐未然摸出手机来开始打游戏。
寒阙拿起了一本书。
过了一会儿,徐未然跑下床去了,在自己的行李包里摸了半晌,摸出一袋子糖果来,抱着跑回床上,从里头拿了一颗糖递给寒阙,“吃吗?”
寒阙为了得到他的欢心,接了过来,“吃一颗就够了,别吃太多,不然牙齿会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