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吟估计没被人当面这么顶撞过,这一下估计气得不轻,回屋时门砰地一声,摔得震天动地。
第二天从主峰拜谒回来,我给他打扫屋子时,见我昨夜得罪他的屋角一隅,竟然多了一大捆蜡烛,足有百支之多。旁边还摆着一件崭新的皮袄,入手厚实无比。我拿起来看了一看,摸不清少爷又犯的哪门脾气,于是都端端正正放在一旁。到了夜里,仍撮了几截自己捡的蜡烛尾巴,裹了单衣,出门念书习字去了。
谁知这一下可把他得罪狠了。他一进门,发现东西我原封未动,人又到了雪地里,那一下简直雷霆大怒,双目赤红,一把攥了我的手腕,将我横拖进屋,狠狠摔在地上:“你是不是有病?我给你蜡烛你不用,跑到外面去捡这玩意!这他妈什么玩意,啊?!”
他把我辛辛苦苦捏的小蜡烛条往我面前一掼,摔得稀烂。他犹自不足,连那件皮袄也摔到地上:“还有这件衣服,你为什么不穿?这么冷的天你穿个破衣站在外面给谁看!你丢的谁的脸自己不知道?”
原来是怕我丢他的脸了。我与他实在没什么关系,从前我也丢脸,也不见他怕了。话是这么说,看他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直说,只道:“这衣服太好了,我不配穿。”
江大少爷这才消了点火,嫌弃地抖开皮袄,往我肩上一裹,道:“这臭皮子好什么了?我家的狗都嫌穿了闷气。”顿了一顿,又把我一推:“你命贱穿不得好的,我叫人再给你做两身破烂就是了。”
我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当夜他在我身上尽情驰骋时,忽然威胁般卡住我后颈,狠狠道:“你不要仗着本少爷用过你,就恃宠而骄,给我脸色看。本少爷的恩惠,不是你想要就要得到的,明白吗?”
我第二次也没好过多少,痛得把床单都几乎抠烂,听他言语不对,强忍着开口道:“可是……我并不想要少爷的恩惠。”
江风吟动作一停,又报复般剧烈夯打起我hòu • xué来:“你闭嘴能死!”
第九章与我心中许多妄想
日子便一天天过下去。江少爷的脾性我也渐渐摸清,大约八十余日为一个周期,临期越近,躁郁之气发作得越厉害。直到狂暴抑制不住时,便将我按在床上狠操一夜,次日便气定神闲,焕然一新。除此之外,倒与我相安无事。有时穷极无聊,还会夺走我手中书卷,要教我读书认字。只是他耐心实在太差,总嫌我蠢笨,最后往往将书往我脸上一摔,也没正经教几个字。我起初被他强插时还挣扎哭叫,后来心中盘衡,发现利大于弊,索性心一横,也不再抵抗了。
转眼春至。一日晨练后,教习长老忽然宣布:四月初七,本门将在千竹湖举行青云剑考核大会。届时全体候选弟子,无论凝气与否,皆须到场试炼。芝兰台除我之外,多是凝力中后期,听见噩耗,一时哀鸿遍野。教习长老吹须瞪眼道:“青霄弟子,一向出类拔萃!你们若连这点能耐也没有,明年也不必大比了,直接卷铺盖滚出山门罢!”又向身后遥遥一指,道:“看看你们叶师弟,年纪小着你们好几岁,也才学青云剑,人家使出来是什么模样!到时候看见人家,再比比自己,还求什么仙,学什么道,不如一头跳进千竹湖里,淹死了事!”
我连凝体第二阶也未修成,早已远远落后于他人。听见叶疏竟也要来,惊得几夜未眠,虽知无用,还是找了江风吟,求他教我剩下九式。江风吟大不耐烦,匆匆舞了一回,便一脸阴郁地出门去了。我如何记得住,自己参详许久,也只练了个似是而非。虽然心急如焚,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当日却是个朗朗晴天,我与其他候选弟子齐聚千竹湖旁,只见碧竹千顷,湖心如璧,湖中立起竹桩数十,出水大约三尺,从湖畔直延伸到湖心,越往前越险恶。湖畔亭亭立着一人,黑衣如墨,气度高华,竟是许久不见的大师兄萧越。
我心中猛烈一跳,被张乾痛打的记忆顿时复苏,一阵后怕,忙深深低下头去。
萧越目光向我们一群人望来,微微一笑,朗声道:“诸位师弟,今日青云剑试炼,芝兰竞秀,各施所长,正是本门择选良才美质之意。师尊原本有意亲至,只是中途……被一位前辈……”
只听半空一个苍老活泼的声音叫道:“喂,小萧越,你不要趁老头子棋路顺畅,在下面偷偷讲我口舌是非。你师父这会正落下风,听了你胡言乱语,更是心烦意乱,一败涂地,呜呼哀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