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父亲的疯狂都是无比冷静的,他冷静地销毁了数据,打火机里蓝色的火焰烧毁了那些珍贵的文献。
“没有什么人能被改造成他们的敌人,谁也抵挡不了他的归来。”
幼的安无咎愣愣地近父亲,“爸爸,他们是谁?”
父亲一眼也没有看他,仿佛他并不存在,他只是低声自语。
“没有救世主,没有,没有。”
他的表情如此冷静,可脖颈上的青筋却扭曲地凸起,仿佛有蠕虫要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在安无咎无数声呼唤中,父亲最终垂眼看向了他。
一秒,他用一把刀刺入自己的胸口。
在碎片中,父亲喃喃自语。
“他要回来了……”
也是那样一个黄昏,血红色的晚霞覆在他苍白而英俊的脸上,映在那应声落地的书上。
他记得父亲眼角有欣喜若狂的泪,黑白分明的双眼变成了狂热、阴郁的蓝。
画面如此清晰,安无咎亲眼看到父亲剜出了心脏,低声呓语。
他说,神啊,我把我的心献给你。
请你留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们。
哪怕安无咎迎着刺骨的风跑起来,也无法甩脱这些曾经在无数个夜晚折磨他的画面。
崩塌的积木大楼一点点复原,震碎的瓷片重新恢复成圆满,他记起了父亲的亡,却无法换回逝的他。
在红色箭头的指引,安无咎跌跌撞撞地向山顶。
他满眼都是的记忆碎片:墙壁上诡异的符号和语言,母亲归来后抱着冰冷的父亲失声痛哭,葬礼上只有他们母子三人,幼无知的妹妹躲在母亲的怀中懵懂地望着墓碑,问爸爸在哪里。
他的手中抱着一大束白芍药,还有他被母亲用力的抓住双臂,命令他不许再提起父亲的。
学校门口站着的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母亲拉住他的手快步地在拥挤的人群,仿佛在逃离什么。
母亲购买了许多伪造的身份证明,挖了他耳后的公民芯片,烧毁了所有有关“人类革新计划”的文件和存储器,带着他妹妹不断地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