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蹲在侧旁,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杀了他。”
杀了他,你的工作就完成了,多简单。
钟樾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想抗拒脑海中的声音,手却不受控制地加大了力度。
白鹭在他手中,没有半分反抗的力量,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钟樾从梦中惊醒,睁大了双眼。
他出了一身汗,沉重地喘息着,仿佛在梦中被扼住咽喉的不是白鹭,而是自己。
钟樾想坐起来,却发现右边胳膊动不了。
他转头一看,这才明白了梦里手不受控制的原因。
白鹭正躺在他床上,侧着身子,双臂环抱着钟樾的胳膊,睡得正熟。
他这是什么时候跑上来的?
只见白鹭身上只穿了一件钟樾衣柜里的薄睡衣,面容十分疲惫,眼角一片都是红的,仿佛是哭过。
在他外露的手臂上,依稀可见深深浅浅的伤痕,这些伤痕都泛着红,使他看上去像禁受过一场刑审。
钟樾顿时不敢动了,害怕惊醒他,慢慢地躺回了床上,略微愣怔地看着白鹭那头蓬松的卷发。
窗外天已经亮了,能听见外头传来鸟鸣声,以及很轻很轻的呼吸声。
他铸造的宝剑,变成了一个人。
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件事情有了深刻的认知。
缠住他的这双手是温暖的,对方喷出的鼻息,让他的手臂感觉痒痒的,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舒服。
钟樾闭上眼,刚准备就这么放任自己睡个回笼觉,邱煜便叼着包子闯了进来。
“怎么还不起…”大白老虎一看见床上景象,便惊得站起,包子从嘴里掉了下来。
钟樾腾出另一只手,做了个将他往外赶的手势。
大白老虎连忙叼起包子离开,走出几步又倒回来,用粗壮的大尾巴帮他把门给掩上了。
钟樾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白鹭在这时动了动。
原以为他是醒了,结果他睡得很沉,用脸轻轻蹭了蹭钟樾的手臂,最后露出点儿笑来。
…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
钟樾慢慢坐起身,给他盖上了被子,随后便这么干坐着,等白鹭将手臂还给他。
就这么一直等,等到太阳越升越高,等到钟樾半边身子都麻了。
钟樾终于忍不住,尝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臂。
没抽动,白鹭抱得死死的,力气竟然不小。
最后,他只能将另一只手覆上白鹭的脑袋,使劲儿晃了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