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陷入了焦灼,元铭悄悄微侧过头,打量了两眼赵铉,发觉他还在不苟地坐着,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
正焦灼,赵铉倏然开口道:“半晌了,何以都没找出件衣裳?”
元铭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只低声回道:“中、中衣……”
赵铉倒是浑不在意:“找件你的白中单出来。”
“是……”
刚找出来,元铭又焦灼了。叫元府的下人来伺候他,他必然是看不上的。难不成自己给他更衣?
朝廷命官给万岁爷更衣?这算哪门子事……
思及此处元铭脸色整个变了,不自觉心中一阵恶寒那岂不是要我亲自给他褪衣褪裤?
事出有因、事出有因……
元铭沉着一张脸,怀里抱着衣裳过来了。他不敢与赵铉对视,只能低着头故作镇定,手上开始动作。
此时解他盘领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造什么孽,他在解万岁爷的衣裳……偏偏两人还发生过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这距离呼吸可闻,元铭紧张至极,整个人都有些木僵,只感觉心脏要跳出胸腔来。在这寂静中,赵铉忽然开口,惊得他手又颤了颤。
“你不该先解腰革么。”
元铭低着头,只把视线落在他袍子上,小声道:“是微臣鲁莽。”
解腰革,这动作就极其暧昧了,元铭实在没有解过别人的腰革!
他看了看赵铉,只见他站得稳如老松。元铭一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下手。边解,边刻意挪开了些距离。尽量避免与他肢体接触。
腰革甫一取下,元铭又不知所措了。若要褪他中裤,必要先将他绫罗袜取下。万岁爷必然不会自己动手。
……谁来救救他?德芳公公呢??
本来泼了万岁爷一身药汁,已是自己有错在先,元铭真怕再磨磨叽叽下去,惹得赵铉恼怒。只得闷声道:“陛下先坐,臣……待臣替陛下褪靴。”
赵铉不多犹豫,便朝身后的凳子坐下了,于是元铭半跪下去,在他足胫骨处生疏地摸索着。
赵铉平日除了朝服冕服,根本不需要德芳伺候。可今日他突然来了兴致,故意不出声,且看元铭要做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