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封炎看他如此严肃,不由仰头笑起来:“我从前就想做,但是,要跟父亲去晋地之国,说不定此生不再入京。便不想伤人心。”
又饮了酒道:“如今不同,怕是此生都要留京。于是机会又来了。”
元铭表情有些怪异,仿佛若有所思。
“皇爷圣旨一来,我爹一脸愁容,我却兴奋的睡不着觉!”
赵封炎望向窗外的灯火,映上一脸的柔光,恨不能带着身边这人翻身出去,如当年那般,好好玩上一遭。
元铭却有些同情地低声道:“弟弟……”好像又有些难以启齿,“哥必须跟你说个事情。”
赵封炎困惑地看过去:“什么事?说啊。”
元铭支支吾吾道:“京城的事,一年就是天翻地覆,两三年,就更是……”
赵封炎听他这么说,心也被揪住了,喉结动了动,有些紧张他下面说出的话。
怕不是一些……要把他念想斩断的话?不该啊,仲恒是这样无情的人吗?这分明刚重逢啊。
元铭纠结了半响,叹了一口气,终于说了:“袁蔓蔓,去年被一个江南大绅重金赎走了,你……你早些放下吧。”
赵封炎那表情怪异之极,他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元铭,讷讷问道:“袁蔓蔓是谁?”
元铭那表情也怪异了:“你……当真放荡薄情!你跟晋王去晋地之国就藩,袁蔓蔓知道,跟我们哭了三天三夜。”
赵封炎举着酒壶,盯着元铭半晌,说不出个屁来,最后简直哭笑不得:“那干我何事?”
元铭下了楼,站到街边等轿。赵封炎转头看了看,见他一身浅青莲色绉纱直身,此刻站在灰石板街中,头顶是一片熠熠灯海。
只觉夏日的炎气都散了许多,不由得伸手,捻了捻他袖边,随口扯道:“真是好料子。”
元铭回头笑了笑:“这料子常见的很,夏日里,穿得薄些。世子爷可别穿,埋没了身份。”
赵封炎无所谓地笑了笑。这鸡同鸭讲,他也乐在其中。
直至元铭上轿,那青缦轿已走出了许远,一拐,消失在长街上。
赵封炎才堪堪收回了视线。正准备迈步走人,忽地街两边小巷子里,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接着两队锦衣卫鱼贯而出,将他团团围住,仿佛算好了时机一般。看来他们早已在此埋伏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