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铭心里好笑,觉得赵铉如同个孩童一般,无理取闹。他忽然想到了个趣事,便朝拔步床问道:“你那把御刀呢?你不该抱着它睡么,喊我做什么。”
赵铉冷笑了一声,缓声道:“朕已将楚王废为庶人,他儿子赵濯如今在金陵大狱里待着,后日挨剐。至于周吉瑞,今日午时已经身首异处。”
赵铉森森地笑了,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朕往后在金陵,何须拥刀入眠?”
赵铉语气静如止水,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是两条人命,一场极刑。
元铭心中不免一颤,低声试探道:“直接斩了楚王世子不成吗?何以要他受这……”
赵铉一时不予回答,房里再次静了。只闻外头小女清脆的笑声。
“你既为他求情,便改「八刀磔」。至于「斩」,妄想。朕岂会让这畜生走得痛快?”
冷冰冰的一句话,里头寒意遍布,算是赵铉的妥协。然而元铭后脊已生出了冷汗,他很难想象任何忤逆赵铉的人,最终一旦落入其手,会是什么后果。
元铭心中没由来的,突然想起了赵铉从不提起的「三殿下」。
三殿下真的染了疫病?元铭不由得疑惑起来,但事关皇家阴私,赵铉不说,他绝不敢多问。
“过来。朕疲,不想再重复。”
元铭不禁往窗外瞧了一眼,在犹豫要不要关上。然而夏夜里,还是有些风才好睡。元铭定了片刻,还是直接上床去。
总觉得主动对着赵铉脱衣,十分古怪。元铭在这尴尬里,扯了些话来聊。
他边解衣带,边说:“秦娘娘给我看了许多小物件儿,都是你从前的爱物。”
“哦?”赵铉的视线赤裸而直接,就那么盯着他,“那你可知,我如今的爱物是何物?”
元铭身子僵了僵,回头与他对视了一瞬,脸上有些烫。急忙转过头,继续脱衣,又笑道:“先别说这个,我们还揭了些你的老底。”
赵铉一手撑着头,一条腿屈着,十分悠哉地侧躺,挑着眉问道:“什么老底?”
“堂堂皇太子,也曾经没吃没喝,没衣没炭。”元铭故意嘲讽他,讪讪笑着。
赵铉听他说这件事,脸色有些不好了。别人说无妨,但从元铭口里说,着实让他有些失了面子。
想来,元铭世家公子一个,必然在觉得这种日子有些寒碜。
他内心深处,实在不太愿意元铭知道这些。但他也清楚,秦氏一定会告诉元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