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杨晏清笑着询问,说着又掰了一瓣橘子作势要喂给萧景赫,“这橘子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滋味甚是独特,王爷可要再来一口?”
萧景赫被那股酸劲儿刺|激得直冲天灵盖,今日白天因为听闻秘辛而压抑暴戾的心情都得为这倒牙的酸涩让步。
坚定地从杨晏清手里将橘子带着皮夺走,萧景赫心有余悸道:“……还是不了。”
杨晏清:“酸东西下火,偶尔吃一点也挺好的。”
萧景赫一顿,看向杨晏清,眸光暗沉:“先生觉得本王在上火?”
“王爷紧张什么?今日我可是很听甘大夫的话,连王府的大门都没出去过。”杨晏清的手移过去握住萧景赫的手腕,感受到指腹下透过衣物传递来的脉象,将人轻轻往自己的方向拉,一时间有些心软,“不过是一回到王府里,王爷郁结的心思便都写在眉眼间罢了……”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两人相接的唇畔间。
萧景赫整个人僵硬成一根笔直的长刀,这样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仿佛呼吸都能撩动那卷翘纤长的睫毛。唇瓣处传来的柔软湿润的触感将他眼中压抑着的惊涛骇浪尽数掀开。
萧景赫伸过手将榻上的人揽过来抱在腿上,温热的手掌紧紧箍着杨晏清的腰。
只是透过衣衫感受到的那几乎灼伤杨晏清的火热敌不过唇畔间压过来的汹涌吞噬,只一瞬间,杨晏清的主动权便被彻彻底底的夺走,将原本撩拨的暧昧添加进势在必得的暗沉欲念尽数逼迫他吞下。
……
“先生这是在安慰本王?”
唇瓣分开,萧景赫却没有松开杨晏清,他餍足地埋首在杨晏清的颈间,回味方才令他销魂蚀骨的滋味,却本能地觉得还不够满足。
杨晏清不着痕迹地避开这人想要对着脖颈张嘴的动作,懒懒在萧景赫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是啊……这安慰王爷可还满意?”
萧景赫捏着杨晏清的手指,眸色沉沉,一声不吭。
杨晏清讶异于这人的笨拙与青涩,却也有些畏惧方才那种被人掌控所有无处可逃的窒息沉沦,心下有些庆幸这人在这方面的不解风情。
看来熬狼的时候,还是不能给甜头,这狼得寸进尺起来是半点都拽不住的危险……
杨晏清心下想着,丝毫不知正抱着自己没有出格动作的·不解风情·萧景赫心里已经将话本秘戏图的采购提上了日程。
***
蔺皓之一案由威远侯主审,其余三部协理,在上递给皇帝奏折请示后便开始重审、重判。
虽然时隔已久,但认证物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先帝的罪己诏摆在眼前,不过短短半月的时间便将案情真相大白天下,涉案官员不仅囊括朝中诸多大臣,还拔萝卜带泥牵连出一系列案件,贪|污谋逆,草菅人命,卖官鬻爵,贩卖私盐,四样大罪牢牢将昔日权倾朝野的内阁老臣李贤钉在了耻辱柱上,牵连到的何止蔺皓之一案中的区区一百四十三条人命。
案情昭告天下之时,举国哗然,李贤昔日的贤良大儒之名化作泡沫,原本桃李葱郁的关系网分崩离析,众学子纷纷将自己与其撇清关系,恨不得从未以李贤门生傲然自居。
皇帝判处李贤斩立决的旨意下的果决而迅速,开祭坛焚烧先帝罪己诏以慰冤魂亡灵,其后更是手书“告天下学子书”张贴于京城,此次翻案非但未曾有损皇家颜面,反而让萧允这位少年天子第一次走入天下人的眼中,更让天下学子看到了一种正在蓬勃而出的希望。
“先生,朕不明白。”萧允在圣旨上按下玉玺印,“李贤的四条罪名可以说凌迟处死一点都不为过,甚至能威慑天下,为何先生要建议让朕将判决改为斩立决?”
这样的死法,也太过轻松了些。
说实在的,对于养尊处优前半生如今已经六十多岁的李贤而言,哪怕是流放边疆也比斩立决来的更加痛苦。
杨晏清正吹着有些微烫的茶水,将浮上来的嫩芽吹到一边,又盯着它转啊转得顺着茶水波纹回到中央:“自己想。”
萧允瘪嘴,放下手中的玉玺走到杨晏清的身边,幽幽道:“先生对王叔说话一定很温柔吧?朕知道,朕从小就不太聪明,如今先生的眼里是不是只有王叔了?”
杨晏清掀起眼皮看向旁边攥着他袖子搓啊搓的一副少年委屈模样的学生:“陛下也想感受一下王爷的待遇?”
萧允后脖颈一凉,不由得倒退一步,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