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死了,往里面一点。”杨晏清推了推躺在正中间霸占着一整张床的男人,窝在男人方才躺的地方上舒服得喟叹一声。
被用完就扔的萧景赫在黑暗中轻笑了一声,一只胳膊伸出去将这个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干坏事的书生圈进怀里:“知道冷还要大半夜出去?”
“月黑风高夜,shā • rén越货时。王爷没听过吗?都说了是去干坏事,当然要在晚上。”杨晏清在男人的颈窝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好,“今晚上我眼皮老跳,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
黑暗里,失眠了上半夜的萧景赫听着怀里人迅速平稳悠长下去的气息,将人往自己怀里又揽了揽,嗅着鼻尖萦绕的令人安心的气味,这才闭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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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北王府一向是没有什么过年过节的气氛的,但是今年换了一个行事作风与王府冷硬气截然不同的管家,正月十五一大清早就吩咐婢女仆从挂上了灯笼,厨房里也正热火朝天搓着浮元子。
杨晏清醒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往身侧摸,然后被旁边的萧景赫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手。
杨晏清:“……?”
疑惑地睁眼,杨晏清就见萧景赫另一只手还举着本眼熟的小册子,有些无奈地垂眸看着他:“大早上的,别乱撩拨。”
杨晏清斜睨了萧景赫一眼,抽回手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快些清醒,问道:“什么时辰了?”
萧景赫回问:“淮舟来了两次想问午膳,先生觉得呢?”
午时了?
杨晏清转头看了眼窗外,啧了一声,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王爷手上拿的什么?”
萧景赫翻转过小册子,将封面一字一句念了出来:“王爷与帝师不得不说二三事……嗯,写得不错,哪来的?让淮舟多买些回来,本王好学习学习。”
如今的话本子内容竟甚是香艳,萧景赫只觉得扼腕,从前到底错过了多少?
杨晏清:“……”还说自己撩拨他?这人大清早的偷看他话本子,怪不得躺在那不安分。
昨晚上杨晏清回来得晚,本是睡在外侧,一觉醒来却是被挪到了床内侧,萧景赫此时早已经穿戴整齐,想必是早起出去演武场练过一场了。
婢女听到动静端着面盆洗漱用具轻手轻脚地进来。
萧景赫微微让开,让杨晏清下床穿衣,视线重新落在手中的小册子上,一行一行看的颇感乐趣:“今早军营那边传的消息,青州来了两个正千户,算算也都是父王曾经麾下的老将,提出想见先生一面。”
“见我?”杨晏清挥退了想要替他穿衣的小厮,转身挑眉,“跟着父王的老将年岁怕是不小,若是见我,身板可得硬朗些。”
萧景赫闻言忍笑,手上翻页的动作差点一重将附图的这一页撕下来:“先生猜到了?”
“当时在青州军营时就有那么几双眼睛一直欲言又止的瞅我,端着架子想让我去主动拜见,结果没等到拜帖反而等到了自家王爷抱着王妃策马孤身回京的消息,怕是气得在军帐里直跺脚。”杨晏清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柳枝蘸了姜水洁牙,又换清茶漱口,将湿帕子递出去时眼角都带着笑,“想必是怕靖北王一脉绝了后,又不敢当面催问王爷这尊煞神,想要我知难而退做出些正房的大方气度来?”
“青州偏远,怕是许多人都未曾领教过帝师大人的风采。”萧景赫想起回京后第一次在朝堂之上见到帝师杨晏清的场面,当时下朝后,蒋青那个素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都被杨晏清那只字片语掌控朝局,一个眼神带出凌厉杀气不下于千军万马的气势吓得好几日没敢叫嫂嫂。
“那便让淮舟安排吧,我倒是想听听,这两位想给王爷安排个什么侧室小妾?”手巧的侍女束好发后呈上来的一盘抹额,杨晏清挑了个红色坠金玉的样式,“这王府里的确是安静了些,进来些新人,也省得王爷就逮着我一个人欺负。”
萧景赫将手里的册子扔到一边翻身下床,走到杨晏清身后从侍女手里接过抹额,挥退房里伺候的下人,拎着那细细的抹额在比划了半天,有些笨手笨脚地在杨晏清的发间扣好,末了端详着还用手指调整了下位置,满意道:“可本王就喜欢先生这样的。”
“那可是不好找。”杨晏清看着铜镜里倒映出一坐一立的两个身影,笑吟吟道,“不过好在王爷男女不忌,现如今走在街上都有公子小姐扔些荷包玉佩什么的,总能遇到几个知心的可人。”
萧景赫顿时正色以待:“本王一个都没碰到,全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