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只有刑部与工部,工部萧景赫虽不了解,但主修水利土木和一些小物件的研究,这半年上朝萧景赫也能感觉出工部的官员大多是不善言辞内敛做事之辈,就是这刑部……
“刑部尚书可有任命?”萧景赫问。
蔺皓之的案子扳倒了李贤,朝堂上空出了不少位置,就等着今年春闱,但尚书这种正二品的官职,一般都是各部官员升迁而上。
“刑部侍郎杜三言奉旨暂行刑部尚书之责,但其年纪尚浅,资历不够,能力魄力欠缺,当不得尚书之位。”杨晏清也没卖关子,萧景赫问什么便回答什么,“王爷若想接手整顿刑部,还得提上来一个足以说服朝臣的刑部尚书。”
“如何才算得上是说服朝臣?”萧景赫又问。
杨晏清正要回答,反应过来之后又合上唇,笑吟吟地看着萧景赫。
萧景赫见状将人拉过来圈进怀里背对着坐在腿上,下巴抵着杨晏清的肩膀用脸颊蹭了蹭杨晏清的侧脸:“杨大人?”
“堂堂靖北王,出卖色相,嗯?”杨晏清戳着箍在自己腰迹的大手,“造势不难,古往今来也不过两种:其一乃时间堆积声名鹊起,其二便是他人做筏,踩着另一个人的名声借之上位。”
萧景赫的眼中掠过一丝困惑:“这第二种,听上去可不像是什么君子手段。”
杨晏清虽说行事雷厉,手段狠绝,但根据萧景赫的调查,至少在资料中,这人从未办过一件冤假错案,镇抚司的案子桩桩件件无不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怎么这会儿提出这种法子?
“但是有些人,满肚子的男娼女盗,嘴上的仁义道德却端得十分响亮。”杨晏清将礼部的匣子拉过来与刑部并排放在一起,“如今得了空,正好撕一撕这副假面皮。”
萧景赫虽说习惯了喋血沙场,对朝堂的勾心斗角十分不耐,但跟上杨晏清思路的能耐还是有的:“你想动礼部?”
“自己送上门的肉做什么不吃?”杨晏清哼笑一声,“礼部之前攥在颜修筠的手里,我几次三番都找不到突破点,这一次他的这个好儿子倒是给我送了只筏子过来。”
萧景赫恍然:“这就是常说的那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然后在怀里人转过头危险的注视下将最后的那个字咽了下去。
“咳,那什么,本王就要兵,工,刑三部了。”
杨晏清抬手将萧景赫的爪子打下去,从这个不会说话的男人身上下来站稳,理了理衣服:“王爷可听过苏梦斋的婉宁姑娘?”
他这几日回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问萧景赫也不过是随口,却没想到这男人低头想了想还真给出了回答:“那不是蒋青之前的红颜知己?”
嗯?
杨晏清看向萧景赫,温言道:“那想必很是熟悉了。”
“倒也未必,烟柳巷子里满楼的姑娘都是那小子的红颜知己。”萧景赫唇角掀起嗤笑一声,“自从此次回京,之前说他要争世子之位的声音又起来了,蒋青当年远走青州多半也是因为这事,索性就往青楼楚馆里一窝,这些年没用的俸禄多半都扔里面了。”
杨晏清:“倒是听世子前不久说过,辰安此番接手了威远侯夫人名下的几间商铺,此前跟着王爷怕是从没想过这些,如今看来才终于知道银两的重要了。”
萧景赫倒是明白一些蒋青的心路历程,酸道:“先生去遇柳轩就跟进自家后花园一样,当然不晓得寻常外人进去一趟那销金窟要耗费多少银两。”
“王爷最近这阴阳怪气的味道似乎过重了些。”杨晏清打开写着刑部的小匣子,将里面放着的关于相关官员的资料理了理,分成两份,拿了其中一份递给萧景赫,“这位庞大人现任刑部郎中,科举榜眼入仕,掌律法多年。世家出身却心向行伍,为人刚正,在刑部诸多官员中名声很不错,其父与内阁秦石阁老私交甚好。王爷若是没有其他的人选,可以考虑考虑他。”
“许是受先生熏陶过甚,学了些先生说话的气人劲儿。”萧景赫被杨晏清这么说还一副心情挺好的模样,接过杨晏清递来的纸张,扫了一眼掀起眼皮,“心向行伍……啧。本王怎么觉得,先生是在替小皇帝用本王做筏子从内阁抢刑部?”
“王爷也别瞎学,回头被人指着鼻子骂王爷又要回府来找我要说法。”杨晏清才不回答萧景赫的问题,话说白了多没意思。
萧景赫抬起拳头:“先生觉得有人敢指着本王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