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杨晏清理所当然的点头,面上仍旧一派笑吟吟的模样,“如果想让王爷哪天冒出来一个私生子或者妾生子,恐怕得先从王爷手里要了我的命才行呢。”
“啊,等等,”杨晏清直起身子一拍手,脸上的笑意顿时真诚了许多,“或者你们也可以让颜阁老想想法子,多给靖北王府送些合心意的美男子过来。”
“放你娘的屁!都是带把的有什么用?!”
杨晏清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眼角的余光扫到映在窗户上的阴影,眼中也染上笑意,“有用啊,我喜欢。”
“先生这念头最好早些收拾掉,想都不要想。”萧景赫黑着脸走出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本王说过王府里挤得慌,再进来那些吃白饭的,全都打残了扔出去!”
萧景赫一进来,那两个老头儿就下意识站起来,只有杨晏清还不动如山的坐在那,对萧景赫的黑脸也是半点动容也无。
径直走过去将杨晏清露在外面的胳膊用袖子盖住,萧景赫也没坐,就那么站在杨晏清的身边半弯着腰放低身段,右手撑在主位玄木雕麒麟纹样的椅子扶手上,看向两位曾经一直被当做长辈尊敬的老人:“王叔,杨叔,既然您二位亲自来了,咱们武将向来不搞弯弯绕,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
本王同父王一样没有纳妾的打算,也没有生育子嗣的打算,二老趁早收收心,若是实在觉得闲得慌,要么练兵,要么去青州抚孤堂里看着哪个孩子伶俐些带回来养着养老也不是问题。
只是若是二老和某些朝堂上的人勾结算计本王……本王可不是父王,能被某些人拿捏在掌心里搓圆揉扁了玩。”
“要不二位老先生帮忙带个话好了。”杨晏清换了个方向靠着,和萧景赫离得更近了些,拍了拍萧景赫攥着椅子扶手的手背,仍旧是一副笑模样,“别忘了靖北王府如今是我们夫夫的地界,这祠堂的确是轻易不敢砸的,但是某些不该进去的牌位,砸一砸扔去太阳底下晒着倒也不是不合情理,毕竟晒一晒,能去掉不少脏东西,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一开始靖北王府可没有供奉那位亡国之君的意思,想必就连前几任靖北王也是看不上那位的,就算是砸了也不怕靖北王一脉的先人托梦责骂不是?
胖老头的嘴巴蠕动着眼看就要吐出骂句,却被那干瘦老头死死按住胳膊制止,他没有再和杨晏清说什么,而是直接对萧景赫道:“王爷难道忘了边关十万将士倾注在王爷身上的信任与托付了吗?仅仅进京半年,为了一个男人,就要向皇位上那个黄口小儿俯首称臣了?!靖北军的脊梁就是这般容易说弯就弯的吗!”
“边关将士信的是本王,不是前朝;效忠的是大庆,不是前朝;目的是保护青州不受战火侵袭,不是为某些人复辟前朝做嫁衣。”萧景赫冷冷道,“靖北军的脊梁更是靖北王,不是前朝!二老难道要告诉本王,青州的将士与百姓,宁愿陷入无故的战火牺牲,也不愿意安稳度日?”
“今年各地雪灾险些酿成大祸,青州又是怎么挺过来的?靠前朝宝藏还是朝廷救济?”萧景赫嗤笑一声,不屑道,“二老别吃完饭放下碗就开始骂娘,着实做派难看了些。我萧景赫不吃文臣高帽子的那一套,要是真想来找本王讲道理,过来打服本王,把本王的脊梁折断扔进泥里烂作一团,本王就去按照你们的意愿做事!”
——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瘦老头没想到萧景赫会这么直接当面给他们难堪,一直被萧景赫尊敬以待,言听计从惯了的老人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接受萧景赫突然的变化,想到这变化出现的契机,两人看向杨晏清的视线就像是淬了最要命的毒。
“别生气,二位年纪也大了,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尽管说。”杨晏清拱火气人的本事堪称一流,“王府上有医术拔尖的大夫,御医也是立刻就能叫来,只要二位但凡还剩一口气,都能救得回来。”
“毕竟咱们王爷一向是尊敬长辈的,怎么会让二老竖着进来,躺着出去呢?”杨晏清的嘴角的笑看在那两个老头眼里简直是明晃晃的挑衅和嘲弄,看的两个人恨不得手边有把刀过去砍了这小白脸的脖子。
“还不快安慰安慰两位老人家?这人老了啊,有些事就容易想不开,念旧情,脑子却不够使。”杨晏清推了一把萧景赫,惋惜叹气,“要不那些诗词话本里怎么说英雄迟暮哀婉叹息呢?古人诚不欺我啊~”
“咳。”萧景赫险些没绷住脸上的表情,连忙抬拳抵着唇干咳了一声整理了表情才朝着两个已经气得嘴唇发抖的老人赔罪,“是本王言辞不当,冒犯二老了。本王在此赔个不是,还请二老多多谅解,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过就算是倒下也没事,府上的甘大夫医术着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