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中取出两张写满了字迹的纸张放在桌上,手指轻点:“本官以帝师之名,钦差之职担保,若有人供出意图通敌卖国、拥兵自立的叛臣贼子,供出一人,本官保他性命无恙;供出两人,本官保他全家老小平安归家;供出三人……叛逆谋乱之罪,皆可一笔勾销全身而退。”
“诸位可要仔仔细细想好了,”杨晏清的眼神陡然一变,整个人的气势从方才的冷硬霎时间转为见过血的煞气,在场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一眼便能认出这是真正手握生杀染过血的气势,“王爷会念及长辈遗恩对在场诸位留有几分情面,可本官领着当今朝廷的俸禄,只认陛下,不识先王!若是尔等冥顽不灵,执意要与大庆朝廷为敌,为了江山社稷,更为了王爷征战沙场的一世忠名——靖北军中叛臣贼子,满门诛连,一个不留!”
“至于这位……魏副总兵?根据这份证词和本官来这前收到的调查,不仅与前朝残存势力牵连瓜葛,府中更是搜罗出了不少与蛮族通信往来,与周国关系密切的信件信物,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当以叛国之罪当场格杀!”
“尔等小儿!妖言惑众!!”那大胡子的将领正是杨晏清口中定罪的魏姓副总兵。
萧景赫乃是驻地王侯,领任总兵之名,若驻守边关遇有战事,总兵佩将印出战,是为青州常驻武官。而当萧景赫这位靖北王不在之时,靖北军官职最大便是这位自老靖北王主事以来一路升迁到这个位置的魏副总兵,也正是因为他仅次于萧景赫的军中地位以及年岁长远的军中威名,才会令萧景赫几次想要动手却投鼠忌器,难以处决。
那大胡子能升迁到如今的位置,凭借的不仅仅是手段,在这军中靠的更是不要命的拼杀血性,被如此激怒怎能容忍,眼中狠戾闪烁,以迅雷之势拔出腰间火器便直指杨晏清!
如此近的距离,凭借火器的威力,杨晏清断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就在那大胡子持枪对着杨晏清正要威胁之际,一道裹挟冷冽杀意的羽箭自杨晏清背后擦着杨晏清散落在肩头的碎发直冲大胡子而去,箭势迅猛之烈直接洞穿了那大胡子的喉咙,带着大胡子来不及反应的沉重尸身死死钉在了大胡子身后的军旗柱上!
冰冷如刀中带着愤怒的嗓音自众人的对面,杨晏清的身后传来——
“谁给你的胆子,敢用火器对准本王的少君?”
众将领抬眼望去皆是一脸的惊骇意外,只有坐在那不动如山的杨晏清眼中逐渐浮现出笑意,嘴角一勾,身周凛冽的寒意顿时柔和下来。
他敢在靖北军里如此嚣张,固然有兵符令牌在手,一身武艺傍身,但双拳难敌四手,更别提是靖北军这种满是骁勇的精兵之师。他只是非常清楚的明白,只要萧景赫不是真正遇险,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真的孤身一人来面对宛若龙潭虎穴的靖北军!
“怎么?杨大人说话都没听到吗?”一身风尘仆仆却不掩锐利肃杀之气的萧景赫解开身上的披风随手扔到一边,走到杨晏清身前站定,视线缓缓地、却极具压迫性地扫过表情各异的靖北军将领,冷冷道,“大庆的靖北军乃是虎狼之师,本王的靖北军更是忠义之军!通敌卖国之贼——杀无赦!”
杨晏清还放在桌面供词之上的手指再度轻轻点了点,笑吟吟地面对大胡子尸体旁边眼中惴惴的诸位老将:“诸位,在本官这,本官方才所说仍旧奏效。”
“供出三人,若证据确凿,既可免罪——这样的机会,数数人头,可是不多呐。若是让王爷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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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出戏叫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夫夫双打!给靖北军点蜡
今天时间实在是赶不及了呜呜呜,下章!下章一定能搞完上卷!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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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月弦歌4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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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聚散终有时
随着第一个开口的人站出来,之后的局面便像是洪水倾泻,杨晏清这一招好听点说是阳谋,攻心为上,说难听点,就是逼得这些在魏副总兵被射杀后失去了领头羊的统领狗咬狗,争抢间还怕咬完了没肉分。
萧景赫与杨晏清并排走进主军帐,杨晏清将手里的马鞭塞回一身凛冽的男人怀里:“说说,都去干什么好事了?”
“去处理了一下矿山的事。”萧景赫将主帐的帘子放下,直接坦荡的回答让杨晏清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