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便能同玄龙在一起,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听完司神所说,月老手脚阵阵发凉,张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在发抖。
这办法,如何能称之为办法?一命换一命……怎能是办法?
“难怪你不论如何都不愿说……”
司神叹了口气:“我不过随口一提,谁知这般碰巧,就让帝君撞见了。”
“帝君若是知晓了,后果不堪设想。”
人在绝望之时,哪怕看到零星微弱的希望,都会同沙漠中饥寒交迫的旅人看到海市蜃楼那般不顾一切、同飞蛾扑火那般奋不顾身,最终走向毁灭。
“千万不能让帝君知晓……”月老声线发颤。
谁都没注意到,空气中隐匿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而那气息属于燕鸢的心腹——神将南赤。
直觉告诉燕鸢,事情绝对没有表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所以在回到东极殿后,他立刻命南赤去一探究竟。
起初南赤并不愿意将所闻告诉燕鸢,他忠于他的帝君,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君走向毁灭,但同时,他也无法违抗帝君的命令。
于是燕鸢还是知道了。
他靠在床头,脸上忽然有了生气,空洞的双眼里甚至出现了久违的光亮,垂在锦被上的苍白手指略微收紧,像吸食鸦片的瘾君子一样,兴奋又期待。时而欢喜时而悲。
“若那般做,我还有多少时间可活?……”
“一百年。”
“一百年……”
一百年对于凡人来说是漫长的一辈子,可对于神而言,不过弹指一瞬的事情。
燕鸢甚至没办法看到阿执长大。
可他有一百年的时间去求得玄龙的原谅。
“一百年够了……”够他向玄龙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