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昼奇道:“你怎么回事?”
“……”龙荧喉咙发干,涩然道,“你——”
“我怎么了?”江白昼低笑了声,“六年不见,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当年救过你的那个……唔,你的昼哥哥,记起了吗?”
他们离得很近,龙荧低下头,藏好慌乱的表情,沙哑道:“……记起了。”
江白昼当他羞涩,看他这一副闷葫芦的模样,可不还是当年那个“小哑巴”?倒让人觉得亲切得很。
但从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葫芦,变成一个漂亮的大葫芦了。
江白昼心道有趣,还把人家当小孩,很没分寸地捋了一把龙荧的鬓发:“你怎么不抬头?也不叫我,嗯?”
龙荧咽下几乎能淹没自己的眼泪,若无其事地抬起脸,乖乖叫了声“昼哥哥”。
江白昼只是和他开个玩笑,可龙荧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勉勉强强,强忍着什么似的。
怎么了?他不高兴吗?
江白昼这个迟钝的世外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太不见外了,心里涌起一丝别扭,到嘴边的那句“我来这刚好无处可去,不如投奔你吧”便说不出来了,有挟恩图报之嫌。
江白昼本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这下也呆住了。
一间破庙,两人相顾无言。
残破的神像无声地注视着他们,石塑的脸上笑容温和,禅意非常。
江白昼心宽,终究是不在意的。
不投奔龙荧也没什么,何苦难为人家?兴许是因为龙荧已有了家室,不便收留他,所以才态度冷淡,试图给他“暗示”。或者有别的苦衷,总之负担不起他这个“远房亲戚”。
江白昼悟透了,十分体面地说:“我这回过来,是为处理一些私事,待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