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活了,哥哥。”龙荧含住他的耳垂说,“我好恨,恨到浑身发抖,你说怎么办?”
“……”
江白昼仍然是平静的,他看着龙荧,双目悲悯,仿佛已经成为大地的化身。
他忽然说:“龙荧,你知道我是哪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你有情的吗?”
龙荧一愣,几乎没听清:“什么?”
江白昼轻轻地说:“十几天前,我来见你们之前,独自去了一趟破庙。”
“……”
“你知道吗?无尽海的禁地里有一大片烧雪花海,每年花期一到,它们便盛放成雪原,雪中有细碎的火光,连绵不尽,如此茂盛地生长了一千年——直到我把地脉之力抽空。”
江白昼微微一顿,嗓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无尽海的烧雪全部枯萎了,一株不剩。那天我在凋落的残叶里发了一宿的呆,心里好像缺了一块,怎么也填不满。直到我回到破庙,那尊神像前,你为我种的花仍然活着,全天下仅此一株。我忽然明白了,原来如此。”
“……”
“原来我遇见你,是遇见了命运。结局早就写在这里。”
江白昼偏过头,极困难地吻了龙荧一下,一语双关地道:“放开我吧,小荧。”
第67章孤注
龙荧的眼泪几乎把江白昼淹没。
原来有那么痛苦,江白昼失神地想。
他的感情自幼比别人淡薄一些,哪怕事到如今,也没浓烈几分。他心里并不认为自己将要做的是一件多么悲壮的事,远远达不到舍生取义的高度,因为“义”之一字,江白昼还没参悟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