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垂着头,没有人看到这个傻子眼中的腥气越来越重。
他到底弯下了腰,像狗一样跪在了温姝的面前躬起了背。
易欢感觉到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背脊上,接着另外一只脚也踩了上来。
踩在他背上的分量却轻飘飘的,也不觉得重。
隔着鞋底和他身上的衣服布料,易欢甚至魔怔似的能感觉到那只足尖柔软的温度。
当年秋狩时候的那个雨夜,他的手曾经握住这只脚踝将雪白的皮肤揉捏出乌云般的青黑色,耳畔彼时还有温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易欢舔了舔唇,垂下了睫毛。
易欢抬起脸,露出一个痴傻的笑容。
待那顶轿子吱呀吱呀地走远后徒然收敛住了神色,手抚摸着后背被温姝踩过的地方,面容古井无波。
这个世上除了易欢自己,没有人知道曾经的易欢回来了。
他蛰伏在自己的仇人身边怀着肮脏的心思在暗中窥探觊觎,像一条掩盖了斑斓色彩的毒蛇。
而这条毒蛇的背上被烙上了一个奴印。
温姝吩咐下去,自然有下人忙不迭地替他办到。
这个傻子成了废棋,也不受易家重视,收了委屈估计也不会倾诉,更何况温姝如今的地位非比寻常,温家的奴才们下起手来绝不手软。
易欢被人们押到了温家的暗牢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按住手脚如同待宰的羔羊,烧红的烙铁刻着奴隶的字样,还没有沾到ròu • biàn能看到滚烫的热气和听到嘶啦嘶啦的声音。
易欢扭头却被扇了一巴掌,半边面高高肿起来,那烙铁直直烫在了光滑的背脊上,易欢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五指在冰冷的砖上抠出了血,耳边听到了一句感叹声,”这易家二公子当年也是风云一时的人物啊。”
易欢赤红着眸子,痛的几乎晕厥,被人盖了一块破布,抬到了柴房里,由着伤口溃烂发脓,像一具腐烂腥臭无人问津的尸体。
昏昏沉沉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走马章台的快活日子,梦到了满楼红袖招的风流场景,唯独没有梦到温姝。
温姝把他的生活变成了一场噩梦。
他已经迫不及待把温姝拖进他的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