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洛生诧异地看了容述一眼,容述似乎很了解他们家的事。谢洛生钟情于医学却是受他外祖父的影响。谢洛生的外祖父家是中医世家,谢洛生小时候身体不好,常年在外祖父家里调养身体,耳濡目染,后来就如他们说的,一意孤行出国学了医。
容述解释道:“早些年我母亲还在时,林老先生曾经为她看过病。”
林老先生就是谢洛生的外祖父。
他睁大眼睛,意外地看了看容述,车外迷离的霓虹灯闪烁着,透过玻璃车窗映在容述脸上,越发显得美艳。容述若有所觉,偏过头,看着谢洛生。
四目相对,谢洛生怔了怔,不自在地错开目光。
谢洛生稳了稳心神,说:“小时候和外公去看过一次教会医院的医院做手术,西医和中医截然不同,非常神奇。”他说起时语气里透出了几分少年的神往,容述笑了声,玩味道:“谢家往上数三代都是经商的,没想到,到了你们这一辈竟出了两个痴儿。”
谢洛生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旋即又想,痴儿,若说痴儿,哪个有容述痴?那简直不叫痴,那是疯狂。
临了回到容公馆,司机停了车,谢洛生先下的车,下意识地替容述开了车门。容述似笑非笑地瞥了谢洛生一眼,站直了,抱着手臂,看着就是个高挑成熟的性感女郎,风韵十足。
他说:“谢谢。”
谢洛生耳根倏然发热,他竟然将容述当成了同行的女伴。
容述已经越过他的肩慢慢走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作响。
谢洛生记起管家言辞隐晦的叮嘱,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相较之于唱戏,容述穿女装,扮成女人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
可不知怎的,谢洛生竟半点都不觉得古怪,好像容述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这人骨子里就有种蔑视世俗樊笼的轻狂傲慢。
谢洛生到底是留过学的,又年轻,在那么一个浪漫的国度,人人宣扬解放天性,一时间想起容述所为,竟有几分钦佩,隐隐约约的,他想,容述这模样,可真是漂亮。
那是谢洛生鲜见的特立独行,明艳张扬,好像在这繁华绮艳里,姹紫嫣红,只这一支分外攫人眼球,让人见之不忘。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管家容林已经歇下了。容述站在玄关边,随脚就将高跟鞋踢开了,细高跟,滚了两圈,尖尖的鞋头跌在谢洛生脚下。
谢洛生正在换鞋,犹豫了一下,提着容述的鞋放回了鞋柜。
啪嗒一下,屋子里亮堂起来,容述捞了把头发,赤着脚径自去倒了热水润了润嗓子,看见谢洛生还站在客厅里,目光正落在他身上。谢洛生很年轻,长了张清俊秀气的面容,挺拔如青竹,白衬衫,臂弯里挂着西装外套,很有几分斯文禁欲的干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