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洛生怔了怔,道:“父亲将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张经理,我刚回到上海时,他同我汇报了一下公司的情况。”他解释道:“这些年,我鲜少过问家中生意往来……”
容述不紧不慢地说:“令尊为了让谢氏的纺织公司在沪城扎根,费了不少心思,经营多年,小谢医生若是有闲暇,不妨多去看看。”
他抬起眼睛看着谢洛生,玩笑道:“不过小谢医生这样的风采气度,要真沾上铜臭味儿,倒真是可惜了。”
谢洛生一愣,耳根顿时烧了起来,他无措地错开了眼睛,掩饰性地说:“天黑了,风大,容先生,我们回去吧。”
容述说:“好。”
二人回到住院大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楼道中亮起了灯。谢洛生走在容述身边,耳中却回响着他那一句,他这样的风采气度谢洛生有几分羞赧,又有几分不可言说的雀跃,心不住地跳着,简直无法平静。
他想,容述……是不是也有一点欣赏他?
他在容述眼中,是不一般的。
谢洛生一边想,不过是那么一句话,说不定是客套话,当不得真,却忍不住地为之忐忑欢喜,连腰都挺得更直了。
他走了神,迈上楼时,险些踩了个空,手臂一热,是容述握住了他。
容述说:“当心。”
红潮直接从耳根漫上了脸颊,他罕见地结巴了一下,说:“……噢,好,谢谢容先生。”
容述看着谢洛生的模样,没有说什么,只收回了手。谢洛生垂下眼睛,刚想说话,突然听见远处有人叫了声,“师哥!”声音清朗悦耳,谢洛生抬头看了过去,就见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大步迎了上来。
青年生得眉眼俊朗,一双眼睛尤其出彩,顾盼生辉,笑盈盈地对容述说:“师哥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老半天。”
容述道:“你怎么来了?”
青年说:“你受了伤我哪儿还能待得住,直接订了最近的火车票,一下火车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寻你。”
容述不咸不淡道:“一点小伤。”
“还小伤,”他看着容述受伤的肩头,就想凑过去看,一边道,“登报的那张照片我可瞧见了,流了那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