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洛生心里道,想来必定是极好看的。
那么一张脸,怎么会不好看?
今年容家班的封箱戏唱的是《红鬃烈马》,当真是反串,何少桢唱的是王宝钏,容述扮演的却是薛平贵。
台上的老生戴髯口,腰挎宝剑,就这么登场了。
谢洛生目不转睛地看了半晌,险些笑出声,见多了容述的漂亮美艳,乍这么一瞧,险些没认出来。可细细一看,眉眼却还是那副眉眼,少了几分懒洋洋的散漫,多了几分老生的坚毅,尤见浓墨重彩之下的俊逸。
不知怎的,谢洛生竟觉得容述这么着,也是好看的,好看之余还有些微妙的可爱。
这出封箱戏走的是《红鬃烈马》后四折,戏台上的薛平贵要效吕洞宾戏牡丹,戏糟糠妻探她真心,你来我往间,将这十八年的心酸都唱尽了。
王宝钏唱:“我的夫哪有五绺髯?”
薛平贵无奈叹笑,“妻啊,”他道,“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
谢洛生不懂戏,只看着二人,听着戏台上的夫妻恩爱,却有几分怅然。十八年的寒窑相守,他敬王宝钏的忠贞,可薛平贵却早已成家,若换了他,只怕宁可两不相见,也不要什么“三人同掌锦江山”。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尚在唱,谢洛生走了神,突然,他听身边一人惊咦了一声,犹犹豫豫道:“何老板”
”他唱错腔了吧,还漏了两个词……”
谢洛生抬头看去,就见台上的何少桢神色似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竟下意识地朝谢洛生所在看了过去,二人目光对了个正着。何少桢顿了几息,方开嗓唱了下去,对着台上的代战称了声“贤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