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钧言用力点头,对爸爸说:“我要回学校。”
“接昭昭?”
“嗯……”他再次点头说,“我来医院了,他留在学校,我不知道老师有没有让唐阿姨来接他。”
唐阿姨就是任昭的妈妈,丈夫死了,受了很大的打击,记者来闹,她在灵堂上晕了过去。
白诚给唐阿姨打了电话,对方没接,于是,白钧言就回了学校,进去找他,逢人就问,有个老师说:“啊,任昭啊,一直没看见他,应该是家长接走了吧?”
“老师,你确定吗?”
老师嗯了声,说:“要不然,老师帮你给任昭妈妈打个电话?”
“打过了,阿姨没有接。”
“老师帮你再打一个,老师这回打座机。”
这次,有人接了,任昭妈妈的声音很疲惫,沙哑地说已经让人来接了,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
老师朝他笑笑:“白钧言,以后可不准打架了啊,你看看你的脸,哎哟,这里都流血了,打架就不帅了。”
白钧言再次点头,挥挥手,礼貌地说老师再见。
大约是深夜,唐阿姨突然来电,问白钧言的父亲:“白老师,昭昭是不是在你们家啊?”
白诚当时是大学教授,谁都管他叫一声老师。
“昭昭?”他说不清楚,“钧言说,你让谁接走了?”
“是,我让他舅舅来接了,刚刚跟我说没接到,没在你们家吗?”她声音变得着急,甚至破音,“那,那他去哪里了?!”
“别急,我联系学校老师,可能在学校,可能在外面,这样,我们夫妻一起出去找,等会儿找不到,我托我警队的朋友搜寻一下,千万别急!”
白钧言已经睡着了,白家父母一起出门找,大约在凌晨两点左右,在学校的厕所里,找到了被反锁在隔间的任昭,孩子一张脸苍白着,嘴唇发乌,失去血色,甚至连话都不会说,只微弱地喊了一声妈妈。
唐阿姨用力抱着他,没有哭出声,忍着苦楚,埋头亲他的头顶:“是妈妈的错,我以后不会不来接你了。”
再然后,任昭就转学了,不过白钧言仍然经常去他家,唐阿姨招待他,感激地说:“钧言,谢谢你勇敢的保护昭昭。”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感激,保护比他弱小的任昭,就成了小钧言的责任心。
可这件事过后,任昭变得沉默许多,不爱说话了,像学校里特殊班的自闭儿童。
等唐阿姨改嫁后,他就更内向了,从没叫过继父一声“爸爸”,只是喊叔叔,他上初中,便开始住校,是妈妈怀孕第三个月,他才知道这件事。
他开始离家出走,会去网吧,会抽烟,不学好。有时他住在白家,在地毯上坐着,胳膊抱着膝盖,很迷茫地问白钧言:“卷卷,你说……是不是,以后就没有人爱我了?”
“不会啊!”白钧言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我会爱你,我爸妈也爱你,你是我们家的孩子,唐阿姨虽然怀了宝宝,但肯定还是最爱你的!这点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