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传来叶氏集团千金大婚的消息,一年后生下孟易,夫妻二人共同拥有大部分叶氏集团的股份,日子似乎一帆风顺。
直到五年后,叶氏千金意外身亡,打破了这看似平静的湖面,叶灵再一次入圈玩耍,意外死在了性窒息的桎梏下。
孟令山对外界宣称叶灵嗜性成瘾,婚后多次出轨,此次意外的原因就是那个不知轻重的新床伴磕了药,失手掐死了自己的妻子。
孟易不知道孟令山给了那人多少钱说服他来当这个替罪羊,他只知道原本说好要来柜子里找他的妈妈,跟他一起玩着捉迷藏的妈妈,被一个陌生叔叔掐着脖子打了,而爸爸就站在旁边,笑容让他害怕。
这又是爸爸妈妈的游戏,每次这样的时候妈妈都叫他躲起来不要看,他很听话的。
妈妈当天晚上就被装进了一个蓝色袋子里,他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因为她连钻戒都没有摘。
叶灵死后,孟令山迅速侵占了叶氏集团大部分股份,赶走老股东,扶植自己人,两年后老叶总病逝,叶氏集团彻底姓了孟。
孟易一直在孟令山编织的谎言中长大,直到有一天梦中惊醒,回忆清晰地涌入脑海,原来自己就是那些坊间未解之谜的答案。
他曾经质问过孟令山,他想为父亲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也许是自己年幼的记忆失了真,可得到的只是不耐烦地敷衍和暴呵。
直到近几年,孟令山开始频繁地往家里带女人,他才想起这人的嗜好没变,他仍旧是那个玩弄女性、人面兽心的渣滓。
面对那些在孟令山身下痛苦嚎叫的女人,孟易也曾出手相救过,然而一次次的打断之后除了得到女人的嘲讽和孟令山的诅咒之外,他一无所获。
“没有人会凭借儿时的记忆就去判定一个人有罪,”孟易声音发哑,“现在,你还想要报警吗?”
彭争听得心尖发颤,他从没想过孟易的家竟然藏着这么多故事,集团少爷的名头后面居然是这般苦涩的人生。
庞大的故事构架容纳了太多信息,震得他头皮发麻,性窒息、死亡、篡位、家暴,这些都是在他生活中从未出现过的词,孟易却每天都和它们在一起。
就算是这样,孟易还是活成了一株桃花,在荆棘中用力开放着,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东西,想要去哪。
可孟易也只是个孩子,也需要人陪,需要人涂药,需要人倾听,需要好好哭一场。
彭争想去握一握孟易的手,可他攥了攥自己的,发现冰凉一片,干涩的皮肤失去血色,怎么捂也捂不热。
突然,他张开双手圈住了身旁的人,头埋在孟易的肩膀,右手轻轻拍着孟易的胳膊说:“不怕了,都不怕了……”
孟易身形一顿,在黑夜中睁大了眼睛,彭争正把他当成小孩子在哄,原本有些可笑的场景却蓦地戳中他的泪腺,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溢出眼眶,滴在彭争的校服袖子上。
他觉得有点丢人,趁彭争不注意快速抹了把脸,没想到彭争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没动,继续轻拍着他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靠……”孟易抖着声音说。
第11章学扣篮
如果在一个月前有人跟孟易说,不久后你会在一个小篮球场像个shǎ • bī似的又哭又笑,孟易一定会不屑一顾,并把“shǎ • bī”二字pia在那人的脸上。
然而昨晚他却在彭争幼稚的安慰下,哭得天塌地陷涕泪横飞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有点耻辱。
不过就像彭争说的,哭出来果真好受多了,就像一直挂在身后的氢气球慢慢瘪了气,少了被迫拉扯的感觉,连呼吸都畅快许多。
彭争还以“怕他害怕”的名义送他回了家,但孟易觉得彭争才在害怕,一夜之间崩塌的不仅是彭争的世界观,还有自己的人设。
估计够他消化一阵子的了。
“老孟,你这眼睛挺严重啊,要不去校医室看看吧。”张涵下了球场坐到他身边,孟易闭着眼往后靠着台阶,微红的眼皮像两个核桃,肿得老高。
“不用去,一天就好,”孟易抬手用胳膊挡着阳光,“就是水喝多了。”
张涵不疑有他,但还是没好意思开口,校队的人又来挑衅,他们有些难以应付,可孟易这眼睛……算了还是让他休息吧。
“顶不住了?”孟易在胳膊下问了一句。
张涵撸了撸头发,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