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纹,”警官盯着他俩缓缓道,“所以可以断定他是为求刺激而错误使用药物,进行群体性行为导致死亡。”
彭争孟易垂着眼,听警官用冷冰冰的词汇描摹着梁晨最后的画面,他们心里对梁晨无半点同情,却还是不由得在听到这些时浑身发冷。
“也就是说,他是自杀?”孟易抬起眼皮问。
警官礼貌地笑笑:“可以这么说。”
孟易深深看了眼警官,轻捏着彭争的手说:“再次谢谢你。”
“还在害怕吗?”
警官走后,孟易抬起尚好的右手摸着彭争的脸问。
从刚才提到梁晨起彭争就没任何表情,一向温热的手渐渐发凉,孟易知道他是在害怕。
“你会怪我吗?”彭争问他,眼神像受伤的小兽。
他害怕孟易因为他的做法而瞧不起他,或者对他产生芥蒂。
“不会,”孟易说,“其实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也做过这样的事。但我们都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到这来,又为什么会做这些。”
彭争:“可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你是在自救,”孟易言辞恳切,“也是在救我。”
他那一针果断地切掉了两人身上的毒瘤,腐烂的臭肉被挖去,他们只需等待愈合。
“我能回家了,能正大光明地离开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彭争,”他目光灼灼,“谢谢你,你救了我。”
面前这个男人从一个三线小城的角落里崛起,用肥肉向上帝做交换,换来了脚下不断垒高的基石,不断坚硬的铁壁,不断奔跑的双腿,跑过草原森林海洋,跨越星河云朵,落在另一片异域街区上,拿掉了他手上被迫握着的枪。
看着男朋友俊朗的眉眼,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渴望想回家,他想回去,回到和彭争相识的地方,回到有彭争的城市,回到彭争身边,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他双手捧着彭争的手,许愿般说:“我们回家吧彭彭,带我回家,好吗?”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预定在三分钟后到达阳城国际机场,地表温度23°……”